映入眼帘是一副狼藉的画面。
桌上仅有的花瓶跟台灯摔在地上,瓶身已经碎成好多瓣。
阮绵整个人裹着床上的被褥跟床单,滚落在地,幸得那厚重的被子作为铺垫,她掉下去时,没感觉到哪里不适,只是没力气撑身自已起来。
如果不是张妈上楼,她可能得慢慢挪身。
听到门开的声音。
她强挤出点力气:“张妈,快扶我起来。”
阮绵自已也被吓得不轻,但她足够坚强,起码在陆淮南不在的情况是。
状态是不慌不忙的。
张妈都走到一半了,赶忙慢慢的将她人搀扶起身,坐到身后床沿边。
“我给先生打电话。”
阮绵压住她的胳膊:“待会我再打。”
等她喘了几口气,张妈没紧着行动,她坐好拽着屁股边的床单,让自已声音尽量平稳:“他来干什么的?”
张妈有些为难。
阮绵:“张妈,你别怕,照实说。”
阮文斌毕竟是阮绵的亲生父亲,有这层关系在,外人但凡说点什么,都得掂量三思。
“他说要钱。”
她早该想到的,这些年阮文斌在外过得落魄,钱是他的保命之本。
“多少?”
“五百万。”
阮绵也怕自已在临盆之际动了胎气,于是她稳了又稳。
几秒后,她说:“我现在怀着孕,不好跟他正面冲突,张妈,你下去帮我转告他,我可以给他三百万,但他也得答应我的条件,那就是拿着钱出国,别让我再看到他。”
张妈不知道她这三百万是出于什么立场给的。
“好。”她迟疑会,动身下楼。
阮文斌很是落拓,浑身像是浆了一层泥,脏兮兮的,蓬头垢面,脸上都能刮出腻子。
见张妈下楼来。
对上边动静半口不提,很不客气的道:“别的就不用多说了,让陆淮南来见我,我女儿嫁给他,总不能他一分钱不给吧?这礼数上也说不过去。”
他声音特别大,连吼带叫的。
楼上的阮绵想听不到都难。
她把手机握在掌心里,这种时候,不得不给陆淮南打电话。
约莫等掉十秒钟的样子,那头接听:“是不是又不舒服,我马上回来。”
“阮文斌来家里了,找我要钱,我还没给,张妈在楼下帮我拖着。”
陆淮南声音有些带喘了,他大抵是在小跑:“你别去见他,等我回去再说。”
“好。”阮绵紧握住手机的手指收拢些:“那你尽快。”
在屋里听到门外车轱辘声,张妈紧悬着的心终于落定。
她出门去接人,燕州的早春还是蛮冷的,尤其是早晚温差大。
陆淮南身穿一袭驼色长款呢子大衣,进门时,张妈顺手替陆淮南拿过臂弯的外套,轻声在他耳畔提了句:“先生,看样子对方赖定咱们了,要不要报警?”
他抬手示意拒绝。
陆淮南人都到门口了,也没急着进去,他思量半会:“你先上楼照顾好人。”
“好的。”
张妈不跟他同门进,从后院绕了一圈上的楼。
这边的别墅,前后门都是相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