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到是顾温认识的,就只是不耐烦的转头轻跺脚。
“温爷?”
江举才有些难以置信,而江母见状立马惊呼拍门道:“老爷,温爷来了!温爷来了!”
房门内传出声音道:“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会开门的!”
也是返老还童了。
顾温扯了扯嘴角,微微拔高声音道:“富贵,是我。”
房间内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一阵杂乱的动静,紧接着房门猛然被推开。
江富贵看到站在院落之中的顾温,顿时热泪盈眶,三步并做一步扑了过去。而顾温眼疾手快的一把摁住了其脑门,不让他扑到自己身上。
“爷!你终于来了!!!”
江家村最大的老爷,近日名声鹊起的银甲小将父亲,如今毫无形象的抱着顾温大腿哭嚎。
周围人看得一愣一愣的,特别是江举才,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对于顾温忠心耿耿,只是没想到这么忠心。
那一句奴才骂得不冤。
他心底如此想着,但没有直接说出来。
而江富贵又如何不激动,身处乱世之中,顾温就是他唯一的依靠。
这江家村的几百亩田地能不能守住,不在于自己或江举才,亦或者村里的青壮年,而在于顾温。因为乱世是只看能力不讲道理的,能力不行就要被吃掉。
他也是在汴京龙桥见过世面的人,清楚知道自己儿子与那些南春军是什么货色。
顾温看着鼻涕眼泪都出来的江富贵,很想给他脑门来一巴掌,但念及孩子妻子都在,总要给人一点尊严。
他还是很顾及他人的。
拖着哭得稀里哗啦的江富贵回屋子里,让其妻子好生安慰,抹着眼泪。
顾温则非常自然的坐在大堂主位上,郁华坐右手边。
赤羽子与君衍坐左侧位置,两人都闭目养神,对于凡人事物不感兴趣。
而随行的秦勉与江富贵一家都站在,等级有时候是无形的,不需要言说。
江举才或许是年轻气盛,来到右侧位置也自顾自坐了下去,紧接着如山倒一般的压力轰然落到头顶。
赤羽子与君衍睁开眼睛,前者有些疑惑看着他,后者也只是打量了几眼。
不带恶意,像是一种困惑,这个凡人是怎么敢坐下来的?
但仅仅是潜意识细微的不认同就让江举才这个凡人如堕冰窟。
屁股下的椅子好似带刺一般,他腾的一下起身。
江富贵终于注意到他,训斥道:“没大没小的东西,温爷让你坐了吗?”
我家还不能随便坐?
江举才也是个犟种,火气上来一屁股又坐了回去,顿时心悸涌上心头让他头晕目眩。
“好了,让他坐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顾温摆摆手,他自然看得出江举才这小子的叛逆,但没有人会因为小奶狗龇牙而生气。
声音好似带着某种魔力,江举才压力瞬间全无,他左顾右看十分困惑。
赤羽子与君衍再度闭上眼睛,不再跟这个凡人计较。
顾温与江富贵交谈,大抵都是后者讲述这三个月的经历,比起秦勉他算是比较幸运的。
在天下还没乱起来之前入了南水,又在天下大乱以后快速对周围土地进行了过户。以往给钱也搞不到的东西,在太子死后都能搞。
比如土地兼并,以往不能明着来,如今有钱买通官府都不需要地契。
在南春军攻下渡口后更加严重,交钱能买到所有土地,但真拿出大量钱财大概率会被收割。
同时顾温确认了一件事情,太子的死了瞒不住,但他的事情却是被大乾压下去了。至少在南水这边只知道通缉犯一事,而不知是顾温杀了太子。
对此顾温也不打算挑明,没有任何意义,反而可能会吓到江富贵。
目前为止江富贵只干了一件事情,在一路南下的途中买了大量粮食,随后偷偷运回了江家村。随后接下来三个月一直在种地和偷摸着搞铁器刀具长矛什么的。
这些都属于常规操作,许多地方豪强都这么搞。
距离中央越偏远,圈养曲部私兵就越严重。
然后就是江举才加入南春军的事情,江富贵对此声色俱厉,像是找到家长一般指责起了自己儿子。
“温爷,你一定要好好管教一下这臭小子,简直反了天了!”
“我”
江举才刚想反驳,但忽然被顾温投来的目光定住,其实没有任何的超凡力量,他也不至于这么无聊。
但周围人一切以他为首形成了一股无形的威压,就好似皇帝坐在龙椅上,周围大臣已经低头,而极少有人敢抬着头。
此力称之为权威。
顾温语气平静说道:“举才,说说你的看法。”
江举才愣了一下,随后连忙起身,回答道:“回温爷,如今大乾朝纲不振,国势日衰,那官军更是兵马凋零,装备残破不堪。我任职马军副将一职,领百人敢冲杀数千人,每逢官兵见我者皆望风而逃。”
渐渐地江家大公子好似找回了自信,讲述起自己的经历脑袋昂得越发高。
而周围人却都不是一般人,江家夫妇从头到尾又不支持他,所以没人给予太多反馈。
顾温静静等他说完,问道:“官军具体都是什么人?”
“自然是将门之后。”
“一千人将门,几万个将门?”
“.”
江举才顿时说不出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