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并非真实的存在，而是直接在白祈脑海深处响起。
此时的白祈根本动弹不得。
他的脸孔通红，双目充血，全身青筋和血管暴起，在巨大的压力下，他的身躯几乎要爆裂开来。
强！
太强了！
“这就是黑暗本源吗！”
白祈一脸震撼，心中掀起万丈波澜。
尽管之前联盟盟主上官清溪提到过黑暗本源，但那毕竟是个传说，然而白祈没有想到，这一切真的发生了，而且——竟然如此之强。
明明他也是傲视寰宇，二维小宇宙的超级强者，但这一刻，在对方的气息压制下，堂堂的神级强者，媲美神魔存在，居然动弹不得！！
——差距如此之大，这是他根本没有想到的。
那浓烈的死亡危机感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没。
然而在这令人窒息的压迫下，白祈的意识却反奇出奇地清醒，刹那间，无数的念头如电光般在脑海中闪过，他在心中瞬间推演了千百种可能。
仅仅只是一瞬，白祈瞬间回过神来。
“抱歉，今天，你谁也救不了！”
白祈骤然开口，声音平静得令人心悸，即便是面对头顶上方，那宇宙深处浮现不可知恐怖存在，他也毫无畏惧。
话音乍落，他的双眼骤然迸发出一种惊人的光芒，那是一种超越生死，已然看破一切的决断。
“我说过，今天你必死！”
他的目光落在李宇轩那缕元神残魂上，眼神冷峻如刀，多少记忆在这一刻翻涌而来：
那些被追杀的日日夜夜，那些险死还生的时刻，那些在生死边缘徘徊的绝望时分。每一次，都是在李宇轩的追杀下，他筋疲力尽，不得不拼尽全力，才能勉强逃出生天。
他能活到现在，有实力，还有更多的幸运。
可他深知，运气这种东西，终有耗尽的一天。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今日不杀他，以后只会有无量的祸患。
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之前的战斗。
而且，就算黑暗本源就在眼前，就算这一击之后就会彻底的万劫不复，那又如何？
白祈嘴角露出一抹决绝的冷笑，有仇不报非君子。
他不知道那突然出现的是不是什么黑暗本源，也不知道接下来能不能活下来，但李宇轩……必须死！
轰！
下一刻，没有丝毫犹豫，白祈丹田一震，猛然爆发出一股惊人的气息，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燃烧，迸发出最极限的力量。
丹田如沸腾的火山，一股宛如天地熔炉般的恐怖气息从白祈体内轰然而出。
“二维宇宙！”
一道玄奥的符文自他掌心绽放，白祈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施放出独立的小宇宙，而是直接将之融入到掌心之中。
但仅仅如此还远远无法摆脱那可怖的黑暗本源的控制——
“天书，强化！”
白祈神威凛凛，毫不犹豫道。
“轰！”
伴随着脑海深处惊天动地的轰鸣，随着大量的显圣点的扣除，白祈的小宇宙力量大幅增强，能量强度直接暴涨一个级别。
“嗡！”
虚空震颤，那笼罩白祈周身，将他牢牢钉在虚空的力量骤然松动一角，同时一座金色的小世界从白祈掌心骤然扩展开出，只一个闪烁，就将后方重伤的周易仙、南宫旭等人笼罩其中,送入次元战场之中。
——整件事情因自己而起，如果自己不出手，南宫旭他们必死无疑。
而紧随其后，白祈的小宇宙力量并未消散，他的精神力猛的锁定了李宇轩的元神残魂。
同一时间，他的手掌中凝聚着天地间最纯粹的毁灭之力，连同着那磅礴的小宇宙之力，以及神魂之力，甚至包括白祈刚刚获得的帝释天远古天帝之力，猛的一掌雷霆万钧，狠狠的拍向了下方李宇轩的残魂。
这一切来得如此之快，完全令人始料不及。
“今日，一切恩怨，就此了结！”
“不！不要！本尊救我！”
面对那毁天灭地的力量和一往无回的决心，李宇轩的元神残魂终于露出了真实的惶恐。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真身已经出现，白祈不想着逃跑，在这时还想着要毁掉自己。
“我愿意回归，我愿意……”
李宇轩的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哀求，没有任何一个分身愿意回归本体，因为那意味着被彻底的吸收，和失去自主权。
这是他身上最深的隐秘。
所以，他从不曾向人提及过。
但眼下，已经由不得他了。
然而——
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白祈和李宇轩元神残魂之间的距离，要远比头顶上方那恐怖的黑暗本源和自己的距离近的多。
即便是那黑暗本源，仓促之间也根本来不及阻止他。
“轰——”
纯粹的毁灭之力在白祈掌心爆发，如同一轮微型黑洞，吞噬着周遭的一切。即便在黑暗本源那令万物颤栗的威压下，他依然强行出手。
这一击凝聚了他全部的力量，连虚空都为之震颤。
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那道毁灭之力直接撕裂了虚空。
李宇轩最后的哀嚎戛然而止，就在三界无数强者震撼的目光中，他的元神残魂在这股霸道的力量下，如同春雪消融，瞬间化作虚无。
没有任何挣扎的机会，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就这样，曾经不可一世的李宇轩，彻底消散在了天地之间，灰飞烟灭。
“该死！”
虚空陡然撕裂，一股远古般的威压席卷天地。那声音仿佛来自永恒的黑暗深处，每一个字都携带着毁灭万物的力量，震得整个维度都在颤抖。
面对白祈的挑衅，那超越想象的黑暗存在终于动怒了。
“蝼蚁！你敢！”
黑暗本源那双永恒燃烧的眼眸中迸发出滔天怒火，无尽的黑暗火焰在虚空中肆虐。他似乎也没想到，一个在他眼中如同尘埃般渺小的存在，竟敢在他现身后还胆大包天地出手，毁掉他的一道神级分身。
那一霎那，整个宇宙都能感受到他心中的怒意。
群星黯淡，日月无光，万物在这股愤怒下战栗。就连永恒长存的法则，此刻都在颤抖。
“轰！”
就在无边的怒意中，宇宙虚空接连传来雷霆般的轰鸣。
天地时明时暗，无数维度在这股力量下扭曲变形。
只是一瞬间，那尊恐怖的黑影缓缓抬起了手臂。
这简单的动作，却仿佛跨越了无数时空。在白祈的视野中，一只遮天蔽日的黑暗巨掌从虚无中探出，每一寸移动都让空间碎裂，让时间凝滞。
那只手掌大得难以想象，仿佛能轻易握住一颗恒星。
漆黑的掌心中，无数细小的符文在流转，每一道符文都蕴含着毁灭性的力量。
黑暗本源的五指张开时，连光线都被扭曲吸收，在指缝间化作虚无。
当这只巨掌朝着白祈狠狠抓落时，整个世界仿佛都被笼罩在这片阴影之下。
空气凝固了，光芒消失了，就连思维都在这恐怖的压迫下变得迟缓。
那种感觉，就像是整个宇宙都在向他压来。
哪怕事先早有准备，但真看到那巨大神秘的黑影出手，白祈也不由脸色微白，喉头不由自主的滑动了一下。
而与此同时——
“嗡！——”
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传来，整个宇宙都在这一击下颤栗，发出痛苦的嗡鸣。
那是比开天辟地还要古老的力量，蕴含着最初的黑暗混沌，每一丝波动都能让万物归于虚无。
时空在这股力量下如同薄纸般脆弱，开始层层崩塌，仿佛整个维度都要被他随手捏碎。
在这恐怖的力量面前，就算是上古神魔也不过是蝼蚁，强如白祈此刻也感觉自己渺小如尘埃。
死亡的阴影笼罩心头，那种绝望感甚至渗透到了灵魂深处。
这哪里是力量？
这分明就是天地源头黑暗法则的具现，是超越一切生命层次的永恒存在。
任何血肉生命，任何有形之物，在这样的力量面前都将灰飞烟灭，连最基本的原子结构都会被彻底撕碎。
差距，太大了！
白祈感受着这股压迫，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
他曾在无数次生死之战中突破极限，也曾面对过远超自身境界的强敌，可从未有过这种无力感。
就像蚂蚁仰望星空，就像浮萍面对沧海。
哪怕他的二维小宇宙，哪怕他曾经斩杀过李宇轩这个天命大反派，惊走过“世界意志之眸”这样的存在，但面对这恐怖的黑暗，面对它简简单单的一击，也完全升不起任何抵抗念头。
——当实力差距过于巨大，如同地与天时，就会本能的产生这种反应，这是不可抗拒。
因为所有的反抗都毫无意义。
“这就是黑暗本源吗？这就是真正的天地源头，开天辟地前就存在的永恒黑暗吗？”
白祈心中喃喃自语。
冥冥中，他想起了联盟盟主上官清溪不久前说的话。
这一刻，对于她口中那毁天灭地的黑暗本源，他终于有了清醒而真实的认知。
在这种力量面前，就连他引以为傲的二维宇宙，在这等存在面前，恐怕连一粒尘埃都算不上。
那种境界上的差距，不是依靠勇气和决心就能跨越的鸿沟。
他想要爆发小宇宙，但小宇宙被一股凌驾在这之上的力量彻底镇压，施展不出来。
他想要施展时间之力，但时间之力被一股更浩大的力量冻结，无法施展。
白祈第一次真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蝼蚁”，什么叫“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