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圣,您说其他的七大圣什么时候回来才能回来?”月颜朦胧,天色凉如水,一个少年满脸好奇地抬起头,眼神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光亮,仿佛早已习惯了黑暗一般。
茅草屋仿佛经历了很多变故,但唯一不变的只是靠在门边那一把残破不堪的木棍。不论春夏秋冬少年都在这里度过,事情本该如此但狮驼岭三位魔王来了以后一切都变了……
原本清澈见底的小溪也被鲜血浸染,漫山遍野的动物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血腥。少年也从开始的迷茫到现在的习以为常,日子还得过,自己只要缩在这里慢慢活下去就好。
“俺不知道,小海,你快去睡吧,已经晚上了。”少年闻言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缓缓起身,摸索一番抓起门边的木棍,一边探路一边进入茅草屋里休息。
门外被称作孙大圣的人见状也只是深深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孙大圣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知道。那只死猴子怎么会死呢,我也想不明白……”
那人转过头自顾自坐在茅草屋门口,忍不住想起和孙苍海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那是在十几年前了……
那时的孙苍海还是个在襁褓之中的婴儿,当时的七大圣与四石猴相互管理西征山倒也算得上欣欣向荣,当时的西征山人口众多,定时向七大圣和四石猴上供,上供一些果品和兽肉,也正是供奉的时候自己见到了这个孩子。
不知为何初次见到这孩子便感觉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情感,仿佛自己早该遇见他一般。上供之时老人抱着孙苍海跪在四石猴的神庙之中,祈求神猴保佑。
“祈求保佑……这老头子,还真是……”男人淡淡一笑,来石猴庙祈福这莫不是瞎拜佛?斗战胜佛那可是主战的主,并且其他的石猴也没有保佑的责任,这还真是有意思。
好景不长,几年后黑衣人和狮驼岭三魔王的出现打破了西征山千年不变的规则,那一天血流成河,尸山血海。七大圣陨落了四个,四石猴里的赤尻马猴和通臂猿猴也战死,最后整个西征山分崩离析。
但此刻男人想到的不是如何拯救西征山,第一反应却是那时的老人和孩子,等到男人赶到之时,老人已经死了,怀里还抱着那才三四岁的孩子。
后来男人才发现这孩子天生失明,无法看到任何东西,但听力和嗅觉却无比灵敏。为了躲避三魔王男人便和孙苍海一同生活在此,只希望能够苟延残喘一段时间。
孙大圣?自己才不是,只是为了让孩子有个念想罢了,让他相信西征山还有救,若是连孩子都丧失了信心,那西征山可就真的没救了。
“死猴子,斗战胜佛,齐天大圣,美猴王,弼马温……不管哪一个都好,你要是没死就快出来吧,否则……我也假扮不了太久……”男人缓缓低着头,看向不远处的血色天空,脸上闪过一丝悲哀和无奈,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自己能做的就是带着小海苟延残喘。
次日,姜天昀一行人沿着蛟魔王指引的水路,一路向西,终于来到了一片血雾缭绕的山峰,冲天血气几乎要让人昏过去,这股血腥之气实在难闻。
众人小心翼翼地前行,不大会儿,前方便出现了一座破旧的茅草屋,屋前坐着一个少年,那少年目视前方,脸上始终挂着一抹笑意,仿佛对周围的变故视若罔闻。
姜天昀心生疑惑,示意众人停下,他独自一人走上前去,礼貌地向男人打招呼:“你好,我们路过此地不知能否在此歇息片刻?”
少年抬起头,虽然眼睛看不见,但的耳朵和鼻子却异常灵敏,他能感觉到姜天昀一行人的气息。他微微一笑,声音温和:“诸位若是不嫌弃的话,那就请便吧。”
少年说罢便转过身,摸索着进屋,端出一杯凉水,略显歉意地笑了笑开口说:“劳驾,贵客来了多少人?我也好端水,我这里只有凉水实在抱歉。”
“无碍无碍,不必麻烦了,我们还不渴。”姜天昀疑惑地走到少年身边,思索片刻随即将手在孙苍海面前晃了晃,随即开口问:
“还未请教尊姓大名?在下姜天昀。”
“孙苍海,叫我小海就行。”
“小海,你的眼睛?”
“嗯,如各位所见,我的眼睛看不见东西,所以也没法及时给各位端水,还请各位勿怪啊。”
“哪里的话,我们贸然前来倒是我们叨扰了。”姜天昀回应说,只不过西征山里危机四伏,他一个人生活在这里吗?
不等姜天昀发问,一道声音突然打断了姜天昀和孙苍海之间的谈话:
“小海,他们是谁?”
姜天昀回过头,看着一位身穿素衣的男人,正挑着水桶虎视眈眈地审视着所有人,仿佛随时会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