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不忍直视,心想师弟这是玩心大发,非得收拾赵简一顿啊。
她就是开不得玩笑,谁跟她开玩笑,她非得让对方也尝尝被为难的滋味不可。
也罢,随她去吧。
让人知道她的脾性也好。
如今的师弟,软硬不吃。
从前的寡言少语,温和体贴,只不过是因为还没学会表达不满,忍了一辈子忍习惯了。
从前受委屈习惯了,忍气吞声成了本能。
如今的师弟,一点委屈受不得,谁让她心里稍稍不舒坦,她一定要还回去。
这样也挺好。
“看上我?宋道长,赵某哪敢啊。”
赵简双手作揖,“我错了还不行吗?”
“谁不知道你连风光霁月,年过四十依旧风姿卓越的谢大人都看不上,哪儿会瞧上我这个妻妾成群的臭男人,还请道长放过赵某,我再自罚两杯可好?”
说着,赵简给自己倒了酒,连喝两杯。
提到谢大人,宋春雪不再盯着他不放。
“你听谁说的,看不上就看不上,找这么多借口。”她端起杯子,“我敬你一杯。”
赵简无奈,他们俩是来求人的,怎么变成灌他酒了。
他求助似的看向道长。
“别喝得太急,就要慢慢喝。”道长看向上菜的老四,不由好奇,“我们没点肘子。”
“我娘想吃了,你们慢慢吃,想吃别的说一声。”老四将手放在宋春雪身后,“娘今晚在家里住一晚不?”
“嗯,我们要办的事还没办完,明天买点东西再回,不过你们也不用等我,我会翻墙。”
“唉好嘞。”老四开心的把门关上。
赵简不由看向宋春雪,她还是穿着道袍的时候看着顺眼,那些华丽的衣裳会破坏她六亲不认不近人情的高冷样。
“那个于万清,当真那么混蛋?”这会儿聊开了,赵简才主动提起刚才找他的道士,“他刚才跟我说的说,想要救小六的命,明日到南关巷找他。”
“反正我们将他的品性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你,你若是想探个究竟我们也不拦着,但你若是信得过,他说的救人的法子,可以同贫道说说。”
赵简点头,“嗯,其实我们家人现在都没那么执着救小六了,他说他没那么快走,但也不想久留于人世,他有自己的使命,不想出差错。”
“可是,他还年轻,私心里总想他多活些时日。”作为长辈,没人能看着自家孩子英年早逝。
道长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都要靠他自己,若是他一朝悟道,或许上天会让他久留于人世也不一定。”
这话让人难受,赵简点着头,眼眶微微红了。
……
宋春雪中途提前离席,先去了三娃家,跟三娃木兰两口子叮嘱了于万清的事。
还让家里人提防任何陌生人,免得生事端。
三娃跟木兰再三保证之后,她吃了碗莜面酸胖胖,准备去老二老四家。
“娘,等等,我现在也会时常打坐了,就是不知道对不对,你教我再走。”
宋春雪意外,“你怎么开始打坐了?看我修道,也想试试?”
三娃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笑。
“没错,光读书有什么用,到了衙门我才知道,为何大家都说读书人是书呆子。虽说书到用时方恨少,但尽信书不如无书,书可以边用边学,但修行越早越好,人这一辈子做任何事情都在修行,但大多数人都在第一关的门口来来回回,不得要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