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揽过他的肩膀,“都是过去的事了,咱走吧。”
说着,他看向宋春雪。
“师弟,你要回三娃那边吧,我们先上山去了。”看着师兄的神情,他就知道她又后悔当初没对三娃好。
可是时过境迁,往事不可追,再难过都没有用,人都是要朝前看的。
如今的三娃都当了官儿,她将三娃教的很好。
张道长以为,以师弟容易愧疚后悔难过的尿性,肯定要回家看看三娃,多陪陪三娃的。
“我不回去了,先去山上看看吧,将土蛋儿的住处安顿好,我看着你们行了拜师礼再回去也不迟。”
孰料宋春雪很快收起了悲伤的情绪,直接坐上马车。
“走吧,顺道给三师叔现杀一只鸡,他估计馋了。”她没有什么表情,跟一只麻雀似的,轻盈的钻进车厢,丝毫没有寻常母亲的模样。
忘尘看向道长,压低声音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她现在的脑子跟寻常人想事情不一样,但一般没那么小心眼,毕竟她如今算是半个出家人了,别多想。”道长拉着忘尘一左一右的坐在马车外边,“走,上山走。”
……
五月芳菲尽,果树上的果子却越来越诱人。
三娃从衙门出来,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卖萝卜的,想着鲜萝卜包的饺子跟包子都很好吃,顺道买了几个。
路过酒肆专程买了一坛杏花酒,想着娘回来了可以喝。
又给孩子买了一点麦芽糖,自己忍不住吃了两颗,果然好吃。
他心里想着,也不知道自己的月银有多少,够不够他每天这样花。
虽说就算他的月银没多少,他们一大家子人也吃穿不愁。
可是,总花娘的银子也不好,他知道娘的银子总有用处的,他们这些不愁温饱的人,就不该大手大脚。
他两只手都不闲着,抬头看了眼天边瑰丽的晚霞,驱散了一天的疲累。
他轻哼着调子走进巷子,一拐弯迎面看到了自家母亲。
“娘?你回来了?”
面色欣喜,“我还以为你要好些天才回来,刚想给你写信呢,可有受伤?”
他仔细的上下打量着母亲,绕到她身后,看到她安然如初才放了心。
“娘何时回来的,专程在等我吗?”三娃笑着将酒递过去,“你也是上过战场的人了,不管战况如何,都值得庆贺一番。”
宋春雪接过酒,看着他穿着轻盈舒适,头戴官帽显得唇红齿白,风采奕奕的的样子,心里踏实了不少。
没错,她的三娃是进士,是从六品的官儿,早就不是那个一声不吭总受委屈的放羊娃了。
“你怎么一个人回来的,没有带随从吗?”想起木兰说的话,宋春雪面色担忧,“以后要带一个,至少在你出入衙门的时候有个照应,听说前两天有人拦住你?”
三娃点头,跟宋春雪并肩而行。
“嗯,找了两个,我都没选中,明日还会来一个。”
他看向母亲身上的道袍,心里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