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买些好料子,金银首饰也别舍不得,戴在自己身上才显得金贵,肯花心思取悦自己,夫妻间才能长久弥新。”
他们夫妻之间的事,她不好说太多。
何况,她这个老早守寡了的人,也说不出什么经验老道的话来。
木兰连忙推拒,“娘,之前你给过不少的。”
“那是给你们的,这是单独给你的,女人还是要有自己的私房钱,花的时候才舒心不是?”
宋春雪将钱袋子塞到她怀里,“我知道三娃很省着,但你别听她的,该花花,喜欢什么就买,不够了就说。”
宋春雪感觉木兰又要哭了。
她很白,在烛光下红了眼眶很明显。
宋春雪避开视线,让木兰缓了缓。
她脱去外衫去了床里面睡下,如今身体比从前好了,不会喝一点水总起夜。
拆开被子盖在身上,宋春雪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舒坦了。
闭上眼睛,她听到了木兰吸鼻子的声音。
“对了,我一直都没过问,你爹娘在你二哥的院子外面盖房子了没有?现在你爹去世了,你娘跟你二哥二嫂一起住吗?”
木兰声音微哑。
“之前盖了一间的,就在我大哥家门外的地里,她现在不看我二哥二嫂的脸色,也不看我大哥大嫂的脸色,自己种菜自己吃饭,听了我的劝也不种地了,没面就买着吃,闲了就去跟人聊天,谁也不上赶着帮忙。”
说到这儿,木兰的声音正常不少。
“其实刚开始我娘忍不住,总想替我大嫂坐这做那,去地里锄粮食打理菜园子,直到有一次,我大嫂冤枉她偷了鸡蛋,她就再也没去过。”
木兰的声音带着欣慰和喜悦,“我娘自己养了两只鸡,还给自己用玉米杆围了个篱笆墙,将两家的鸡隔开来。”
木兰抬头笑道,“说出来娘可能不信,我娘说她原本是改不了替人操心的命,哪怕明知道自己的儿子靠不住,两个儿媳妇小气的要命,但儿子是她的亲儿子,她就算挨骂也要帮忙。”
“但,你猜怎么着,有一次她做了个梦,梦到自己被我二嫂气死了,找了个绳子自己上了吊,但人家不仅不难过,还骂她死的不是时候,我娘就幡然醒悟,打算只管好自己的事了。”
“……”宋春雪的心咯噔了的一下,若是木兰知道那不是梦,而是前世的事实,她肯定笑不出来。
木兰没有看到宋春雪的神情,靠在枕头上笑着回忆。
“我娘真是,这种奇奇怪怪的梦,她记得挺清楚,还说她梦到自己九年忌日,大哥二哥都没给她烧纸,快到烧纸的时候跑去外面做工了,连张纸都不愿意烧,她气得在坟地里又死了好几次……”
木兰仰头哽咽着笑道,“起初我还不信,后来我越想越难过,现在我娘年轻能自己照顾自己,那以后老了呢?”
她又开始吸鼻子,悄悄的用手帕拭眼泪。
“以后若是三娃要娶新妇,我没有别的要求,我想单独住个小院子,把我娘接来一起住,可以吗?”
宋春雪心里不是滋味。
“当然可以,若三娃真的对你不好,你只管拿钱过好日子,要不要接你娘过来,我都不会过问,你的事情你做主。”
“但这是最坏的打算,你要想着将来就算三娃对你不好,你也要能握住三娃的七寸,若是看到他被权势蒙蔽了双眼,被奸诈小人的好处害得昏了头,你要及时说,若是不听就喊我来,总不能辛辛苦苦考中了进士,在仕途中变成贪官恶人,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宋春雪睁开眼睛,态度坚决。
“如果真有那时候,要搬去小院的人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