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是一群很有秩序的山匪,这些年在山上开荒种地,一梯一梯的梯田被他们养得很肥沃,平日里他们很少下山抢老百姓的东西。
他们会抢富人的银钱,饥荒的时候还会劫富济贫,因为山寨太大,至少有一万人马,且他们的据点易守难攻,这些年跟官府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一直没有人动。
刚开始听他们说话,宋春雪有时候不大听得清,时间久了,等跟着他们爬上山头之后,能听出个大概。
虽然天黑看不太清,但是上山的途中,她听到了细小的流水的声音,闻到了泥土和腐烂叶子的味道,这片有树林的土地,肯定不愁老天爷不下去。
更让他意外的是,这群人跟道长很熟,对她也很客气,没有问多余的问题,还给她准备了干净暖和的房间,热水和简单的吃食。
她一边喝着热水,洗了把热水脸之后,将冰凉的双脚伸入洗脚盆。
听着外面的说话声,她很放心,没空关心别的,一边洗脚一边喝浓稠的面汤,还有热乎乎的烤洋芋。
这土匪窝还怪好嘞。
就在她一口汤一口洋芋的时候,道长从外面进来。
他放下厚厚的门帘,不由笑道,“我还担心你不习惯,专程过来看看,没想到你一点也不客气。”
“客气啥,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他们又不会为难我,都是沾了你的面子的好处,不吃白不吃。”
道长看到她的脚已经伸到热水里,小腿白得发青。
移开目光,“那行,你吃完早些睡,我跟他们聊会儿,七八年没见了。”
他指了指厚重的木门,“将门栓好,有事儿喊我。”
“师兄放心,我小心着呢。”她听着外面靠近的脚步声催促道,“你快去,别让人家等着。”
道长跨出门槛,替她将门关上。
“茅房就在右手边后面的小巷子里,怕黑的话我陪你去。”
“我提着油灯去,没事的,你忙你的。”宋春雪笑道,“还是屋里暖和。”
道长笑着关上门,心想她真是心大,一点都没将这儿当土匪窝看。
虽说他们跟他挺讲义气的,但是土匪对旁人的态度都是因人而异,山上的女人除了寨主的,其他的大多过得凄苦。
他本想好好提醒一番,又怕她过于害怕。
还是他在外面注意着。
宋春雪泡好了脚,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到一处,洗了手便提着油灯出门。
天色不早了,去趟茅房就睡觉。
其实她刚上山来,就判断出厕所在哪个位置。
都怪她这鼻子太灵了,这会儿站在门外,左边屋子里的酒气往她鼻子里钻。
嗯,看来他们也喜欢喝高粱酒。
她快速的沿着右侧的深巷子往里走,走到拐角处,她看到了简陋的茅坑。
刚想解手,她好像听到了脚步声。
很轻,也很小心。
她靠着墙角,等着来人走近。
下一刻,她看到了一个男人畏畏缩缩的探出脑袋。
“砰!”
她结合师兄教的术法,将一个从墙上扣下来的土块弹到他脑门上,沉声道,“滚!”
若她弹出的是石子,他的脑门得发青聚淤血。
那人连忙转身跑了。
宋春雪连忙去解手,手里握着拳头大的土块。
等她提着油灯走出巷子,看到师兄立在拐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