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雪神情一冷,将毛笔丢在桌上。
老四双手叉腰,“南叔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南家媳妇推了自家老汉一下,南叔呵呵笑着,“那就是我听错了,对不住,就当我没说。”
“那什么,我们先带来了半年的银子,一共三贯三百文,他婶子当面点点。”
“好。”
宋春雪接过沉甸甸的铜板,心想当初买铺子买得真值。
是那掌柜的太着急出手了,十两银子不算贵,但当初花得她跟割肉的一样疼。
没想到半年就能赚来三两银子还多一点,这岂不是证明,一年半就能赚回本钱了?
契约有两份,他们一人拿着一份,上面有二人签字画押。
宋春雪将钥匙给了南家汉子。
打发走二人,老四在院子里蹦了蹦。
“娘啊,铺面这么值钱吗,半年光是等着收银子就能收三两还不止,那还辛辛苦苦做什么生意啊,买几间铺子等着收银子便是。”
宋春雪看着他,“说得容易,你哪来的钱买铺子?”
“你以为人家夫妻俩是傻吗,若不是有把握赚更多的银子,人家会开第二间铺子?”
老四诧异,“人家还有别的铺子?”
“不然呢,整个庄狼城没几家胭脂铺子,人家肯定是觉得赚得多才开第二家的,估摸着人家每个月至少净赚一两银子,若是夏天到了行情好,肯定不止。”
老四点点头,“也是,没想到卖胭脂这么赚钱。”
知道老四又动了念头,宋春雪也不管他。
年轻人想一出是一出,随他去吧。
反正他现在没钱折腾。
次日,宋春雪来到驴圈,想套上两只毛驴去耕地,可是一只毛驴更下了崽,还没出月子。
若是从前,毛驴下了崽十天后就能下地干活了。
但如今江家的日子不比从前,宋春雪看到还在吃奶的小毛驴,眼睛又大又圆,看到人还黏糊糊的跑过来,用脑袋蹭着她。
她有点于心不忍。
五十斤甘草籽种不了几亩,她牵了没下崽的毛驴去地里。
老四拉着板车,睡眼惺惺的,到了地里却大惊小怪的指着不远处耕地的人,“娘,那……那个不是梅阳吗?”
宋春雪看到不远处耕地的汉子,真是到哪都能遇到他。
不过自从昨日发现自己的力气着实不小,看到女人她踏实的很,不仅不怕他,甚至希望能打一架。
“他早上耕地下午耍流氓,你别管他,跟在后面撒种子。”
老四脖子上挂着大木斗,斗里装着甘草种子,左一把右一把的撒起来。
宋春雪耕得很慢,一头毛驴一上午耕一亩都难。
“你种的是甘草吧,这么撒不行啊,发不了芽的。”
不知何时,梅阳走到老四跟前,伸出手道,“我来吧,你去旁边歇着。”
“不行,我自己来。”老四警惕的看着他,“我们不想欠你的人情。”
“怕我黏上你娘不成?”梅阳接过他脖子上的木斗,“看我撒一遍,跟在后头学,别跟个傻书生似的,种地哪有你这样的,远远看过去跟个会动的吊死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