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方是如何确信我必定会踏入那里的呢？难道说......”
楚无名似乎捕捉到了某个念头，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飘向窗外，随后又迅速恢复了平静的神态。
他开始重新审视自己之前的调查路径，此时他已经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或许已经不自觉地成为了他人手中的棋子。
当时，他急于揭开真相的面纱，以至于一步步落入了别人的圈套，连那些显而易见的破绽都被他忽略了。
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落入了他人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对方的目的，就是要引导他去怀疑并针对左护法。
“但当自己向师父汇报时，为何师父并未表示反对，还全权将事情交予自己处理，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楚无名在心中暗自琢磨。带着这样的疑问，他离开了住所，直奔师父的府邸而去。
他有一个优点，那就是面对不解之谜，他总是选择直接求教，从不拐弯抹角。
抵达师父的宅邸，楚无名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穿过大门进入其中。
由于他与幽冥魁首的特殊关系，府中的下人自然无人敢阻拦他的去路。
楚无名驻足于书房门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绪之后，方才轻声开口：
“师父，无名有要事求见。”
“进来。”
回应他的，是幽冥魁首低沉而略显冷漠的声音，听起来对楚无名的到访并不感到意外。
楚无名推门而入，迈步走进书房，双手交叠于胸前，深深行了一礼：
“师父。”
幽冥魁首端坐在高高的书案之后，目光如炬，凝视着楚无名，语气平静地开口：
“有何事，但说无妨。”
“师父，今日我造访了左护法的府邸，在其书房中发现了一封陈旧的信件。信中详述了五年前柳如烟事件的细节，这让我感到极为困惑。
因此，我仔细回顾了近期的所作所为，方才惊觉自己或许已沦为他人棋盘上的棋子。故而我此行，正是想请教师父关于左护法的底细。”
楚无名没有丝毫隐瞒，将近期发生的种种事件娓娓道来。
幽冥魁首的眼神微微一沉，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问道：
“五年前的那件事，你仍旧无法释怀吗？”
“并不是，我只是想弄清楚谁在暗中觊觎我的性命，以便我能提前做好防备。如果可能，我更倾向于先发制人，消除这个潜在的威胁。”
楚无名坦诚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没有丝毫的隐瞒。
“嗯，你的思路没错，只可惜你似乎低估了你的对手。”
幽冥魁首面带微笑，目光深邃地凝视着楚无名，语气平静地发问：
“你可曾想过，为何你的一举一动都如同被人精心安排的戏码？”
“这是为何？”
楚无名同样感到困惑，他仔细回想自己近期的一连串遭遇，确实如同被人暗中操纵，每一步都似乎落入了预设的轨迹。
“你自从来到幽冥，这五年来，始终有人在暗处跟踪你，你所做的一切对方都知道，而你却一直毫无察觉。”
幽冥魁首的话音刚落，楚无名顿时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冷汗不由自主地渗出。
他也是在来之前，隐约怀疑过自己可能被跟踪，但从未想过对方跟踪自己，竟然持续了整整五年。
“这……这怎么可能？”
楚无名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
“有何不可能？我一直未曾向你透露此事，就是想观察你何时能够有所察觉。遗憾的是，五年过去了，你对此依旧一无所知。”
幽冥魁首边说边轻轻摇头，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失望。
楚无名垂下头，声音低沉而羞愧：
“是弟子让师父失望了。”
他深知，这五年要不是师父的庇佑，估计自己早就被对方除掉了。
“嗯，我确实有些失望，但回想起来，你初到幽冥之时，实力尚且不足。
随着你修为的提升，那人的跟踪气息对你而言已逐渐变得熟悉，以至于你没有察觉到异样，这也算是在情理之中。”
幽冥魁首缓缓开口，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宽容。
“弟子多谢师父。”
楚无名此时无言以对，心中明白，被人暗中跟踪五年而毫无所觉，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甚至自嘲地想，自己的愚蠢确实是无可否认。
“你心中是否存疑，既然我知道你调查方向有错，为何还让你去执行刺杀左护法的任务，是吗？”
幽冥魁首的声音中夹带着一丝笑意。
楚无名不由自主地微微战栗，这正是他此次前来想要质询的问题。
然而，由于师父先前透露的信息太过震撼，他始终未能找到合适的时机开口。
现在，师父主动提及，倒是省去了他直接提问的尴尬。
楚无名深吸一口气，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师父，既然您当时已经知晓我所获情报有诈，为何您没有阻止我？”
幽冥魁首轻轻地发出一声笑，那笑声中蕴含着无尽的嘲讽：
“我为何要反对？让你自己撞个头破血流，不是更有助于你的成长吗？
再说了，你以为凭你的实力，真的能够杀死左护法？你当我们幽冥护法如此不堪一击？如果那样的话，他死也就死了，不值得可惜。”
楚无名的心头涌上一股寒意，他突然觉得近些年来，随着自己实力的提升，确实有些目中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