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渊的戾气突然散去，波澜不惊地说道：“奕侍郎不要太自信。”
‘太自信？自信什么？’奕瑶还没反应过来姜渊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就被奕澯拉走了。
“天色已晚，臣先告退了。”奕澯的礼倒是行的规规矩矩，就是语气透露着想藏也藏不住的敷衍。
不等姜渊的反应，奕澯牵起奕瑶的手，拉着她往马车的方向走。
一路无言，直到已经能望见马车的时候，奕澯突然开口：“陶尚书的女儿，陶婉婉姑娘，下午时突然派人来找我，说你独自和太子在太玄湖边。恐生事端，让我来盯着你些。”
奕澯这是在向奕瑶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太玄湖边。奕瑶心里暖暖的，为陶婉婉，也为关心自己的哥哥。
“嗯。婉婉她是担心我被太子欺负了。”
“鸳呢？”奕澯看着奕瑶问道。“你今天怎么是一个人，连个丫鬟也不带？”
“鸳昨天晚上好像受了风寒，今天早上有些发热，我便没让她跟来，留她在家休息了。
一向都是鸳跟在我身边的，她不在我也不习惯别的丫鬟跟着，想着今天只是和陶婉婉一起游湖，太玄湖普通人又进不来，便没让人跟着，让她们在马车上等我了。”
太玄湖虽说是湖，但已经被贵族们修建成了一个大园林，有专门看守的人，如果不是贵族的普通人，确实是进不来。
奕澯的样子有些严肃，奕瑶忍不住道歉道：“对不起……我应该带丫鬟的，我不应该一个人……我知道错了。”
知道奕瑶不习惯别人跟着，唯一适应的也就只有鸳，奕澯并没有过度责怪她，“你若是不想带丫鬟，好歹带个侍卫。在外面也能有所依仗。如果有人跟着，太子他也……”
奕澯本来想说姜渊也会有所收敛，但想了想姜渊的性格，奕澯把这话重新咽回了肚子里。
“下次把侍卫带上，总是会安全些的。”奕澯说完这一句，便也没再说什么。
奕澯本来还是想问问奕瑶，对于姜渊的看法的，但看着有些蔫蔫的小姑娘，还是没能问出口。
奕瑶有些蔫，一是因为今天提心吊胆了整整一天，她也确实累了；二嘛，则是担心明天有御史在早朝上参奕澯一本。
“哥哥，你有点太冲动了。”奕瑶在马车上对奕澯说。
奕澯虽是骑马奔来的，但因为奕瑶坐马车，他便也和奕瑶一起坐马车回家，没有再骑马。
奕澯知道奕瑶指的是姜渊被自己划伤的事。
“我确实没把控好分寸。”奕澯答道。
虽然是因为生气，但奕澯会从身后突袭姜渊的根本原因，是想试探姜渊对奕瑶真正的态度、姜渊的城府和他容人的度量。
除了划到姜渊是意外，是奕澯真的被愤怒影响了控制力之外，从始至终，奕澯的愤怒都是带着谋划的。
他不是单纯的为了姜渊的随便而生气。更多的，是在试探奕瑶在姜渊心里到底有没有地位，是在试探姜渊到底配不配太傅府站队。
如果这位太子殿下只是一时兴起，还是少年心性。无论如何，奕澯，还有奕涛，都不会让奕瑶嫁给姜渊，也不会拿整个太傅府当做赌注。
之前在书房时，奕澯便和奕涛商量好，要借机试探姜渊。而今天，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虽然有弄险的成分在，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是不逼一逼姜渊，又怎么知道他是否堪当大任？是否能被当做君主辅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