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叶默终于要将那些在海阳市因种种顾虑而不能说的事情和盘托出，林萱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她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与期待，随后动作迅速地搬了张椅子，稳稳地坐到叶默身边。
“你该不会是，怀疑海阳市的局长有问题吧？”林萱率先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试探，脑海中快速闪过局长平日里的种种表现，试图从中寻找可能的蛛丝马迹。
“那倒不至于。”叶默微微摇头，眼神变得犀利起来，语气笃定地说道：“我怀疑的人，是网警支队的队长，邢问天。”
“是他？”林萱不禁轻呼一声，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这个人，哪里出了问题吗？他平日里看起来挺正常的，工作也挺认真负责的，尤其是帮我们调查黑客那件事，效率更是快的没话说。”
“这就是关键点，他最大的问题在于，只用了两天时间就把黑客李斌给抓到了。”叶默表情严肃，缓缓说道：“我特意问过我老婆叶小雨，据她说，就连安京那边最顶尖的网络技术人员，面对如此复杂的情况，也绝无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做到这件事。况且，对方还进行了各种精心的伪装，行踪诡秘，李斌又都是在黑网吧里操作的，环境复杂，想要查到这个人，没有十天半月，甚至几个月的艰苦追踪和排查根本不行。可邢问天他们却仅仅只用了两天，这太不符合常理了。所以，我怀疑他们早就开始对此人进行跟踪调查了，很有可能从他们收到红蜘蛛的邮件那一刻起，就已经盯上李斌了。”
“既然他们查到了，为什么不干脆直接灭口，还要把他交给我们？”林萱紧蹙眉头，提出了心中的疑惑，在她看来，如果邢问天他们真有问题，直接除掉李斌才更符合他们的利益。
“因为他们知道，这个李斌其实就是个工具人。”叶默目光深邃，似乎看穿了背后的阴谋：“真正具有威胁的，是那个叫做红蜘蛛的人。他们把李斌交给我们，目的就是想借我们的手，把幕后之人找出来，然后再趁我们不备，先我们一步，将对方灭口，以此来掩盖他们的秘密。可是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红蜘蛛居然会是陈忠，这完全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听到这里，林萱不禁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其实我有一点不明白，既然陈忠手里掌握了证据，他为什么不对幕后之人直接进行审判？以他的行事风格，以往不都是发现罪恶就立即行动吗？”
“这一点我也一直在苦苦寻找答案。”叶默陷入了沉思，缓缓说道：“貌似从徐军案过后，陈忠都没有对政府官员下过手，就像是有某种无形的限制束缚着他一样，他的审判行为，必须在某种特定的规则内进行，这背后的原因，有些诡异。”
“我觉得，他应该是怕得罪了这个群体，怕引来不惜一切代价的灭杀。”林萱思索片刻，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政府官员背后有着庞大的体系和资源，一旦陈忠对他们动手，势必会引发极为严重的后果，他或许是权衡利弊之后，选择了谨慎行事。”
“你这个分析的也有道理，”叶默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只要不对当官的下手，很多时候，就会有人在暗中默许他去做那些惩治罪犯的事情。我们解决不了的通缉犯，他解决了，我们抓不到的凶手，他办到了。从这个角度看，对某些人而言，这是一种双赢的局面。可一旦他对官员群体下手，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招来疯狂的报复。”
“所以说，陈忠并非无所不能的神，他也有害怕的地方，也有不敢轻易得罪的群体。”林萱感慨道，原本笼罩在陈忠身上的神秘光环，似乎也因此黯淡了几分。
“但有一点可以明确的是，此前我们怀疑他可能和高家合作，但现在看来，两者之间，其实并没有任何联系。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和分析，这一点已经比较清晰了。”叶默补充道。
“这样看来，陈忠反倒是没有那么可怕了。”林萱微微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神情也缓和了许多。
“你是说，我俩都是当官的，所以不怕他是吧？”叶默半开玩笑地说道，试图缓解一下略显压抑的气氛。
“不。”林萱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认真地说道，“我害怕的是，陈忠这样的人真的和高家合作，以他们的财力和权力，再加上陈忠的智慧，那将形成一股无比强大且可怕的势力，不知道会给社会带来多么可怕的灾难，到时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看来，我俩担心的地方，都是一样的。”叶默叹了口气，心中对未来的局势充满了忧虑。
“说回刚才的话题吧。”林萱将话题拉了回来：“你怀疑海阳市网警支队的邢问天有问题，还有没有别的依据？仅凭抓捕李斌的时间异常，似乎还不够充分。”
“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依据，那就是赵队长。”叶默压低声音，神情愈发凝重：“他以前就是在网警支队工作的，那天在办公室里由于环境所限不方便说，他只能对我进行暗示。来到远清市之后，他找机会告诉我，他无意中见过曹卫军从邢问天家里出来过。你要知道，这可是一个无比关键的线索，曹卫军本来就是案件的核心人物之一，他与邢问天之间的这种私下接触，这一点就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