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信嘴角微微勾着，看上去有些许幸福。
他的脸上再看不见当年少女的那种娇媚。
“阿呆对我，没得，如果不是他当初在彩霞宗上闹这么一出，我可能一辈子都是给师兄弟们端茶倒水的命！”
陆明愈发觉着奇怪。
他从闻人信的脸上。
并没有看见对陆痴的恨，只有感激，以及有这样一位好友的得意。
如果一个人不恨另一个人，他为什么要杀死对方。
滴答——！
闻人信突然摸出一枚钱币放在了桌子上。
那枚钱币与楚国或者乌弥国流通的铜板都不同。
晶莹剔透，像是水晶，又像是玉石做成的。
闻人信食指压着钱币。
送到了陆明的眼前。
“这就是上钱，比我们现在用的铜钱珍贵无数倍。”
陆明不理解闻人信到底是何用意。
只盯着那上钱不话。
“送给你，就当是个念想吧，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你不要因为一点点成就便沾沾自喜，实话，二十四五岁的五重确实不错，但在我和阿呆出生的那个地方，绝对不是屈指可数的存在。”闻人信微笑道。
他自从来到这院以后，并没有表现出太强的敌意，甚至还有些温柔。
陆明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你和我爹，不是出生在北洲吧？”
闻人信浅浅笑着，答非所问道：“有些事情，还不是你该知道的时候，也不应该问，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继续努力，并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命。”
着。
闻人信站了起来。
然后望向宅的楼顶。
“还有你，虽然号称最接近七重的存在，但如果不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你不会是我的对手，尝试一千次一万次都赢不了我，或者我得再明白一点，整个北洲，能赢过我的只有一人。”
稍作停顿。
闻人信叹息道：“只可惜那个人已经死了。”
言罢。
他沉默了半晌。
回神后轻轻一跃。
便跨过围墙不见了踪影。
他刚一走。
肖双阳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凉亭内。
他的嘴角有血迹。
但他并不在乎。
他只死死的盯着桌上那枚上钱，瞳孔颤动得厉害。
很明显，在听完闻人信的故事以后，他受到的震撼并不比陆明少。
“肖叔，你受伤了？”陆明诧异道。
肖双阳坐下，并没有回答陆明的问题。
“我可以摸一下吗？”
陆明将那枚上钱推至肖双阳的跟前。
“喜欢的话，你就拿去。”
肖双阳抬起头。
自出现后第一次与陆明对视。
“你不好奇？”
陆明苦笑道：“怎么可能不好奇，但是那样的世界，即便真的能找到，我只会觉着自己弱，就像闻人信的那样，我现在最应该考虑的，是如何在这乱世中活下来。”
肖双阳沉默。
陆明的担忧，显然也是他的担忧。
他是真雷观的才。
闻人信口中的陆痴更是才。
可才之间亦有差距。
一个拥有着陆痴这样才人物的地方，又怎么可能如这北洲一般，允许他肖双阳随随便便的畅游。
真找到那个地方的话，他其实和陆明没什么两样，兴许都是别人举手之间可以捏死的蝼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