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却一副被她气笑的样子,若非双手被缚看起来还想跟她争个鱼死网破:“没尽伴侣的义务?!究竟是谁没尽义务?!”
孟秋白冷冷盯着这人,只觉得她疯了。或许是痛疯了,或许是不肯接受现状疯了。
“……每次,每次我想在外面亲你,你都说怕被拍到。”她竟真敢继续说下去,也真敢提起过去,“我这个艺人都不怕,你怕什么?!”
“我不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给您老人家丢人了?!”
强词夺理。孟秋白活了太多年,她的事业做得很大,从社会地位来说,她们两人是不相配。但楚纤不偷不抢,每部戏都是自己争取来的,光明磊落,年纪轻轻就有了口碑作,追上
她只是时间问题。
是楚纤的经纪人碍于种种原因不准楚纤公布她的存在,她不愿毁了楚纤的演艺事业,还成了错?
“……你那个姓李的朋友对你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她每次一给你发消息你就出去,我没日没夜赶进度好不容易空下来的假期……你看也不看我一眼,问就是工作、就是说了我不懂的事……”
她嗤笑着,红透了的眼尾骤然落下一行泪,她忙侧过头,将它压进枕头里:“我不懂,我是不懂,只有你们两个才是最懂的。那你跟我在一起干嘛?!”
工作和生活,孟秋白从来分得很开。因楚纤忙起来全国各地飞,大多数其实是孟秋白迁就她。
可能就那么一两次没如楚纤的愿,就被惦记上了,一直记到现在。好在孟秋白对她早已没有期待,这话也并不能让她情绪波动。
只是没想到楚纤以这样的口吻这样的视角提到那天的事——
控诉累了,这双眼中亮得想吃人的愤怒终于渐渐平静下来,她内心如疯长的偏执阴暗却不曾停下。
“你的生活里不止有我,你也没你想象中那么爱我。”她幽幽说,“你理智,你成熟,你冷静,你对什么都浅尝辄止,理解不了我想做的疯狂的事。”
“好像每次一配合我,都是纡尊降贵受苦了,都是委屈您老人家下凡。”
“……凭什么呢?”
孟秋白看着床上人缓缓勾起的唇角,只觉有什么黑暗的东西要从她的身体里钻出来了:“我就是要恶心你啊,最好能恶心得你再也不喜欢女人,再也靠近不了女人,跟你那些姓李的姓徐的姓邓的朋友统统断交。”
“她们都对你有企图。”她语速渐快,仿佛沉溺进自己构建的世界里,“也对。你长得这么好看又这么优秀,是圈子里很少有人不动心的一款,所以我才会对你一……”
她停下了。
“……你杀了我吧。”
抬头看向孟秋白晦涩不明的眼,床上人痴痴笑着:“你杀了我啊。这对你来说很容易不是吗?”
孟秋白没有反应。
——这人说的一切超出她的认知。
在此之前,她从不知道她的正常社交会变成这人极端在意的点,更不知道这人一直是这样看她的。
优秀到所有人会对她动心。
如果真的那么害怕失去她,为什么又将她往其他女人床上推?只……只为了让她再也不能接受其他女人?
可就算这样,事情发生时她也不该趁机分手,像甩掉拖油瓶一样甩了她。
理智告诉孟秋白这人的话真假掺半,情绪也有可能是演出来的。
但——
她低眸,望向这人一脸羞愤欲死,仿佛说出最不愿被人知晓的欲望与真相。
孟秋白迟疑了。
半晌,她的声音响起:“我不会杀你,你被困在这永远无法离开,只能陪我一起死。”
她以为这人颤抖的睫羽会猛然打开,露出里面愤怒到极致的眼眸。
——结果她明显感受到这人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像卸下背了好久的担子。不过她的表情不怎么好看,话音讥讽:“你就那么贱,那么想要我陪?”
“……”
孟秋白蹙眉。
这双眼果然在几秒后睁开,她凶巴巴地瞪着她,却因被人压制的姿势没什么攻击性:“一旦有机会我就会杀了你,一定会。”
孟秋白定定看她一会,忽而从她身上起来,冷淡道:“随便你。”
她没错过这人下意识抬起的腿——是想像从前做过很多次那样将她勾回来,还有骤然空白的表情。她好像很期待很喜欢她压在她身上的姿势。
孟秋白感到不真实。
她的爱人似乎……不仅不嫌弃她,还渴望跟她单独待在一间谁也不知道的密闭空间里,到老到死也无所谓。
毕竟。
楚纤说要杀了她,可杀了她之后她就永远都出不去了。她们两会一起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