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椿的保证,白衣女子面上总算好看些许,竟还同她说了句谢谢。
椿笑得更好看了,柔声嘱咐楚纤回去歇着,她处理完就过去。
即将被处理的某人:“……”
等那人一走,鲛人的脸猛地沉了下来。
它半眯着眼,一边撕了手臂早已压制不住鱼鳍、鼓起来的皮,一边低声吼道:“你好像很不满啊,不满我跟她的友谊吗!”
鲛人的本音并不如传言中的轻灵美妙,反而粗声粗气分不出男女。
情绪激动之下,鲛人也学不会人类的掩饰——或许脱了这身人皮后它就丧失了在人类社会学到的能力。
玄月认出它的鱼尾知道它果然就是那日带走长公主的鲛人,垂在身侧的手登时握成拳,关节用力到颤抖。
……友谊?呵,真是笑话。她多想再剥了鲛人这张一生气就满是鳞片的丑脸,不必靠太近她都能闻到它身上的腥味,臭得要命。
眸中深邃诡异的妖紫色越发浓稠,深得叫人后背发凉。
然而鲛人好像比她更愤怒,血色的眸亦是直直瞪着玄月的嘴:“你在船上说得可真恶心啊,谁要躺你那张床?我跟她清清白白根本不会做人才会做的恶心事。”
“……是么,”玄月冷笑,“你偷偷摸进我的房间不是去找她?”
“你还有脸说?”
鲛人也是冷笑:“送上门的毒给你解你都不会解,发热怎么治你也不知道,南族怎么挑了你这么个废物当祭司?”
“前任祭司是被你杀的吧?南族祭司若都是你这个样子,五十年前我就一场水给你淹了干净。”
“后悔吧?后悔没淹死我,看见我跟她躺一张床上气得一天也不想等了吧?”玄月嘴角一扯,“我很好奇,你在床上得多恶心,才需要换那么多情人?”
“是不是你每次都忍不住脱下这身用了几十年都不换的人皮?啧,那味道的确想想就很难闻,我要是她,我也宁死不愿跟你做朋友。”
‘朋友’二字从玄月嘴里说出来极具嘲讽意味,她丝毫不信这条臭不拉几的鲛人掀翻她的船、抱走长公主是为了跟长公主继续当朋友。
这的确戳中了鲛人死穴。
鲛人胸膛起伏,长出黑色长指甲的手指着玄月:“你懂什么?我跟她之间……你懂什么!!”
那长指甲尖端是弯的,磨得非常亮,像经常使用。
鲛人在水边有操控水的能力,这里这么大片湖哪怕分出一点就能将南族祭司淹死。
但它懒得使用,直接扑过去要用爪子将这人撕成一块一块咽下去。
…
主系统给楚纤播放了两人厮杀的场面,最终胜利者是鲛人。
鲛人将玄月抗到一处黑漆漆的山洞,用鱼尾将她整个人扇了进去,笑:“你还真是辜负她的一片苦心啊,把你引到这里来以为能杀了我,结果这么废物,害我白期待一场。”
主系统观察宿主的表情,说:‘看来鲛人从玄月出现就知道您的打算了。’不过鲛人自信玄月杀不了她,故而在海中放玄月一条生路,让宿主的计谋得逞。
楚纤没说话。
主系统试探着猜宿主的心思:‘这个世界的玄月对抗不了鲛人,不代表她体内的白对抗不了。’
但白的意识当然不是随便就能苏醒,这个世界的玄月到底只是她众多分魂中很小的一个。
说着,主系统愉悦地笑了:‘白当了这么多世界的反派,还没被这样对待过呢。瞧瞧,她的脸都埋进烂泥……哦不,山洞里面不是烂泥,是一堆一堆碎肉。这是什么山洞?’
仙岛处于剧情之外,主系统无法获取这里的详细地图。
楚纤依旧没说话,她眼睛认真注视着这个洞穴,姿态好像很放松。
屏幕很快在山洞里转了一圈,突然停在一处微微反射绿光的地方。
主系统瞬间认出:‘这是夕若的青铜神像。她居然在这?’
直到见了夕若,楚纤面上才有点笑容。她应道:‘嗯,她脱离椿后一直待在这里。’
主系统:‘看来你跟小邪神有特殊的沟通方式。’
楚纤:‘不。她知道我想来干什么,也知道她可以帮我什么。’
这个洞穴对她和夕若来说都算是记忆颇深的地方吧,只是她以前来过,而夕若不敢进来。
屏幕中的山洞忽然传来有东西在石壁表面爬行的声音,密密麻麻,数量惊人。
青铜神像两颗硕大的眼珠子照不到山洞内所有区域,只能照亮附近。
当主系统看见整个山洞全是黑色幼虫时,它虚伪地替神像下仍在吐血的女人担忧道:‘搜索不出这些是什么虫呢……但我在缝隙里看见了破掉的茧。’
主系统:‘它是宿主捏死的那种蝴蝶的幼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