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呢?
应苍山倒是离皇城不算远,至少比锦南近多了。
“!”
玄月握住扶瑛的手不知何时放开了,此刻两手一左一右撑在长公主身侧,又圆又大的眸逼近,占据眼白二分之一的异色瞳仁似是锁定了长公主,在她淡漠好看的眉眼、唇瓣上不断游移,像是在挑哪里咬下第一口肉比较痛快。
长公主的确很嫌她,后背轻轻贴到窗沿,退无可退了。
她也实在不想理会几乎爬到她身上来的某人,回话两三个字,或是直接不理。
但身上这人恶劣就恶劣在她不回话她就当着小剑客的面碰她。
“……!”
这人闷哼一声,抓住小祭司落在她侧腰敏感点的手,面色难看,她咬着牙,话被逼成气音,只有离得极近的彼此能听清:“你要在她面前?!”
“我还以为你真不在意呢~”身上人像狗一样用鼻子在她颈侧嗅来嗅去,“你不是都告诉她了么?那我还顾忌什么?”
“哎呀,倒是殿下您是该顾忌顾忌,让尊敬您的玲珑看见您衣衫不整躺在我身下的模样,皇家颜面是一丝不剩了哈。”
玄月这分明笃定长公主刚刚那几句话全是说谎。
在扶瑛面前故意与长公主亲密,也极有可能是为让扶瑛放下戒心——比如玄月在意的是殿下,她不必担心自己,之类。
站在旁边的扶瑛再尴尬不过。
猝不及防看见两位友人现场……长公主搭在阿月左肩上的手不知是推拒还是别的什么,往往在扶瑛回忆起长公主那日说的话、想上前分开二人时,其中一人就会发出令她头皮发麻的喘息,逼停她的动作。
她不能直视殿下仰起头露出的脖颈,扶瑛虽分辨不清上面残存的印子是什么,但看阿月娴熟地吻上去、看殿下果然用力阖上眼,她两颊发烫。
她并不知道在她转开脸避嫌时,长公主湿着的眼睫颤抖分开,眸光含带怨毒地刺过去。
“下回记住,别自讨苦吃扯上玲珑。”小祭司玩够了,笑嘻嘻在这人耳边低语,“否则不止在她面前,我就是绑你回皇宫,让你那些仇人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也是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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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月真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会这个一会那个,转眼又说起祭祀的事,她要长公主去观礼。
“玲珑你不许去哦,那地方阴气重,别冲坏了你。”
“……”扶瑛一开口才发现喉咙干涩,“殿下身子不好,她……”
玄月笑出小白牙:“你再一口一个殿下,我就把她的手拧下来当饲料。”
被她抓着手把玩的长公主疲倦靠在她肩头,呼吸清浅,像是睡着了。
然而在几秒后,慢而沙哑的嗓音道:“我的手若这么好拧,在皇城就掉了千百回了,轮得到你。”
“啊,你是想让我试试咯?”玄月眼珠轻动,“玲珑你听到啦,这可不是我逼她的哦。”
说着真要用力,扶瑛一个激灵上前去将长公主的手
‘夺’回来:“别伤到殿……她。”
玄月不笑了,她盯着扶瑛紧紧护住的那只手。她姿态随意,身上银铃铛总会随她动作发出大大小小的脆响。她一停,屋内骤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靠着木窗,风也能从外吹进来吹动她发上其他银饰发出声音,但怪得很——
她不笑之后,连风也不敢吹了。
小黑蛇不知何时爬到窗外,只露出一点没收好的黑尾巴。
整个应苍山仿佛都受她心情影响。
扶瑛感受到四周无声袭来的冷意,对上阿月没有情绪的眸子,不自觉后退一步,连带怀中护着的手也扯了下。
长公主睁开眼,不耐地看向二人。
下一秒,她抽回自己的手,坐正身体,一言不发下榻穿鞋。
“……去哪儿?”
衣袖被拽住。
“房间留给你们,有话说有事做随意。”长公主头也不回,“重新给我收拾间房出来。”
扶瑛:“!”
扶瑛:“不,不是,我们不……”
“犯不上跟我解释。”长公主挥开玄月又黏上来的手,厌烦道,“你不管管她?”
“对呀,玲珑你管管我嘛,别老看着你的殿下。”
玄月跪坐起身,双手搂抱着这人的腰不放手,脸紧紧贴着这人后背:“咱们在她房里玩什么呢?嘻嘻,就不给她换房间,就让她睡我躺过的。”
玄月当然不只满足于抱着,她腰一用力、往后一倒,毫无反抗之力的长公主又被拽回榻中。
“……”被戏弄多次的长公主忍无可忍,避开身后这人不知羞耻又亲上来的唇,“你是不是有病?!”
“是呀,你被我咬了那么多下,你也有病。”
这人实在不堪其扰,屈辱看向愣怔的小剑客,唤她真实姓名:“……扶瑛!”
扶瑛回神,手忙脚乱上前来拽玄月的手,伴随玄月甜甜腻腻的‘哎呀你抓痛我啦’‘你就只舍得对我这么狠’‘哼你再拉我我真生气啦’……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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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瑛扶住气到站不太稳的长公主,替她顺着气。
心情极好的小祭司盘腿坐在长公主躺过的榻上,身上银饰时不时被风吹得作响。
“……你们的祭祀,我去做什么。”长公主冷冷抬眸,“不怕我生乱?”
玄月意味不明地哼笑几声,漫不经心说:
“你是祭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