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等!
卞春舟摸了摸自己即将过载的CPU,所以眼前的姜迎其实是姜宝珠?!
卧槽闻叙叙你不是古代人吗?!你的脑子怎么能如此迅速得出这么骇人听闻的结论的?不觉得很突兀吗?不觉得很离奇吊诡吗?一般人谁敢想啊,他是大学生他都不敢!
而且最离谱的是,妈呀居然好像还猜中了!
果然人只要活得足够久,什么样的林子鸟都能遇上,他不就半夜晚归听到有人喊救命,本着应该记录现场的心态使用了影留石嘛,现在算什么?算他歪打正着?
可是不对啊,如果是这样,为什么雍璐山的师长们都没发现这一点?移魂术是写在铁律上的禁术啊,但凡修为比姜迎高,都能一眼察觉。所以……难道姜宝珠是和他一样,死后魂穿到了姜迎身上?可不对啊,姜迎又没死,怎么可能如此精准接受姜宝珠的魂魄?
所以是,一体双魂?!
完蛋了,这下CPU真的干烧了,你们修仙界真的很离谱啊,大学生来了都觉得脑容量不太够用。
“阿娘,你不要胡言乱语,我就是姜迎,你别发癔症了。”
“姜迎”试图挽尊,反正阿爹说了,只要她不承认,哪怕是大罗金仙来了,也绝不会看出她与身体有任何不契合的地方。她心中当然发虚,但为今之计除了相信阿爹,她已经无计可施了。
然而千防万防,她防住了雍璐山,竟看丢了云霞门。
当云霞门的小师弟偷偷溜进姜宅,发现了后院并没有寒冰阵后,姜丰年的话也在瞬间失去了信用。
“雍璐山的小师叔祖,后院根本没有寒冰阵,他们在骗人!”
闻叙挑了挑眉,心里却并不意外,毕竟如果不是他们多管闲事,谁会在意一个外门弟子的性情变化呢,姜家的戏自然不需要做得多么认真,寒冰阵对于筑基期修士而言,也算一笔不菲的支出:“姜宝珠,其实你不承认也没有用,按照云霞门的说法,你灵根受损应当是突然发生的意外,所以你变成姜迎一事,并非蓄谋已久,而是仓促而为,雍璐山的刑罚堂需要看证据不假,但你们行事仓促,若是按照结论去推导,相信我,你们的计划必然处处都是破绽。”
“姜迎”抿唇,还是坚决不开口,或者说,她从心底不愿意承认这件事。
“比如,姜迎在雍璐山十数年,势必做过许多你们不知道的事情,但门内弟子肯定知道一些,从你方才在我们面前露出破绽,就可以看出你并没有姜迎的记忆,你确定要上刑罚堂对峙吗?”
“还有,你的斗法路数和施法痕迹,姜迎是五灵根,她自入修行就修五行术法,对于火法阵术或许有了解,但……姜宝珠出身云霞门,相信我,雍璐山不介意请云霞门的弟子上山,帮你洗清嫌疑。”
“再有,还有你的灵力修为,临阵突破当然很平常,但……你确定你的突破经得起查验吗?”
……好家伙,真就全是破绽啊,卞春舟摸了摸自己的脑
袋,咦,空的,那没事了。
“姜迎”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因为此时她已经完全明白,自己暴露了。她当下第一反应,就是直接挟持了阿娘:“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杀了她!”
姜夫人直接吓傻了,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倾注了所有爱意疼爱的女儿,有朝一日竟然会将利刃放在她的脖子上。
她甚至忘记了害怕,整个人木楞楞的,仿佛里面的灵魂也被挟持了一般。
“弑杀血亲,乃修士大忌,姜宝珠,你是想要堕入邪道吗?”
卞春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是不是疯了?她怎么敢的?虽然他得承认,修行是一件充满魅力的事情,但……至于赌上亲人的性命吗?
“邪道?那也是你们逼的,我不过一外门弟子,你们至于要断我后路吗?”姜宝珠已经不再控制自己脸上的狰狞,此刻她已经没有半点儿正道修士的模样,“你们一个两个,不是天之骄子,就是天之骄子,怎么可能懂我们多灵根修士的苦?明明你们已经拥有那么多了,为什么还要夺走我的希望!”
她疯了,卞春舟心里断定。
“不,恰恰相反。”闻叙的话如同利刃一般刺入姜宝珠的道心,“是你夺走了姜迎的希望,你占有了她的身体、修为和灵根,你才是那个入室抢劫的强盗。”
“不——”
不知道是哪句话戳中了姜宝珠的雷点,她的情绪竟然直接破防了,明明刚才还在狡辩还在装疯卖傻,现下居然直接癫狂起来,姜夫人因为她的不正常,喉间已经隐隐飙血了。
而正是因为喉间出血,姜夫人终于回魂了,她哑了哑嗓子,想要尝试说些什么,但……她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她是个非常传统的女子,出身商户却能嫁给仙长当正妻,她是她们整个家族的骄傲,因此家族向她倾斜了不少资源,她也很想回报家族。所以,她拼命生下了女儿姜宝珠,老天保佑,宝珠拥有灵根,将来也是能在天上飞驰的仙人。
哪怕宝珠只是女儿,那又怎么样,修士不像普通人那么看重男嗣,宝珠测出拥有灵根后,她在姜家的地位坚如磐石,也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女儿的启蒙教育上。姜夫人心里很清楚,她的丈夫是一位修士,虽然从没有表现出来,但她知道他从没真正将她放在平等的位置上,姜夫人希望女儿成才,但并不希望宝珠长成丈夫那样冷心冷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