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过后,乃兄便唤左车来见。”
李鲜闻言大感艳羡:“弟早就说左车那孩子机灵,日后定有作为!”
“未曾想,左车竟是能入大秦军校,且此战便已能随军出征!”
“羡煞弟矣!”
李泊主动招揽道:“弟若是有意,亦可将子嗣送来大秦,甚至是亲入大秦。”
“如此,你我兄弟便能日日相见矣!”
李弘闻言,大为心动。
李鲜却摇了摇头道:“大兄已入秦,弟当代兄侍奉于阿翁身侧。”
李泊很想说,那就劝阿翁一起投秦呀!
但李鲜却已避开了这个敏感的话题,看向李信笑问:“瑶叔父近岁可安好?”
李信颔首道:“家父安好,身体康健,仍在为我大秦守卫狄道。”
“听闻乃兄此战与牧叔父对垒,家父特令乃兄向牧叔父问好。”
“只可惜,至今仍无机会与牧叔父当面相见。”
即便苏角没有刻意关照,帐中也有李泊、李信等多名直系亲眷回护着李弘、李鲜两兄弟。
这还是嬴成蟜没有特意布置的情况。
若是嬴成蟜早早将李瑶、李超(李信之子)等人也都拉过来,单单没出五服的实在亲戚就能给李弘、李鲜凑出个五百人队来!
所以气氛活跃起来后,李弘、李鲜很快便在秦军帐中混的如鱼得水。
而在李弘、李鲜两人的带动下,马服兑等代军将领也很快就不再拘束。
“嘿!若非本将手下留情,汝这脑袋现在可就在本将腰间挂着呢,汝理应多饮一爵!”
“汝手下留情?分明是本将跑的快!哈哈哈~兄已生脾肉,当勤加演练矣!饮胜!”
“本将于西板峪斩的是马服兄之弟?嘶~难怪那名小将那般勇武,当以此爵敬之!”
随着一坛又一坛酒水下肚,帐中气氛越发活跃热络。
嬴成蟜也声音温和的说:“本公子早就对代武安君神往已久。”
“滏口陉一战,本公子终亲见代武安君,彼时本公子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
李鲜好奇又有些忐忑的问道:“什么想法?”
是觉得家父不过尔尔?
还是心想定要大败家父?
嬴成蟜诚恳的赞道:“真真大将军也!”
“赵王不能信任如此良将,乃是赵王之失,我大秦不能拥有如此良将,乃我大秦之失!”
“本公子当亲自举荐代武安君为我大秦封君,劝说我王不吝重赏厚赐亦要游说代武安君为我大秦所用!”
嬴成蟜遗憾的双手一摊:“可结果你们也看到了。”
“代武安君恐怕也看清了本公子心思,再不愿与本公子见面,根本不给本公子半点游说的机会!”
李弘嘴角微微抽搐。
家父那是看到了你的游说之心所以不和你见面吗?
家父那是怕被你咒死所以才不愿和你见面啊!
但在明面上,李弘只能笑道:“赵王恩重于家父,家父自当以忠义报之!”
“家父虽不愿见秦长安君,但家父却以为秦长安君实乃真君子、真大将,每每以秦长安君激励我等。”
“秦长安君能如此看重家父,家父闻之定然欢喜!”
“此可谓,英雄惜英雄,定能传为一段佳话!”
嬴成蟜抿着爵中酒,无奈摇头道:“本公子着实不知代武安君是怎么想的。”
“赵王恩重于代武安君,与代国何干?”
“代王早已明言代、赵乃是两国!”
“代王固然予代武安君封君之位,然代郡能有今日皆是代武安君之功,代王若不予代武安君封君之位,代王焉能于代地立国!”
“此为施恩乎?这不过是交换而已!”
李弘人都快碎了。
别说了别说了!
再说下去朝中都得怀疑家父要造反了!
因为嬴成蟜说的都是实话。
如果李牧不支持代王嘉在代地立国的话,代王嘉这代国是真没法立!
即便是在代王嘉立国之后,李牧如果有心转投秦国,凭借他对代地的统治力也完全有能力带着代地一起投秦!
嬴成蟜没有理会李弘破碎的表情,继续说道:“但代王心里是如何看待代武安君的,代武安君难道一无所知吗?”
“此次地龙翻身于代,本公子可是提前许久便明告代国了。”
“这一点,诸位都知道吧?”
李弘硬着头皮道:“确实如此。”
嬴成蟜问道:“结果呢?”
“代王对此次地龙翻身可有丝毫应对举措?”
“地龙翻身之后,代王更是完全放弃了代地与受灾之民,尽起代地青壮粮草,攻燕取地!”
“代王这是什么意思?”
嬴成蟜放下酒爵,手指连扣案几道:“这分明是因为代王惧代武安君于代地的威势,要趁此机会名正言顺、合情合理的离开代地。”
“临走之前,代王还要尽取代地菁华,让代地难以翻身!”
“倘若本公子所料不错,此战过后代王必将迁都于蓟!”
“此战之于代国而言乃是一场败仗,对于代武安君而言更是一场惨败。”
“但对于代王而言?”
“呵~”
嬴成蟜面露嗤嘲:“代王可是大赚特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