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成蟜手中木棍越过令支塞继续向东道:“若本将是代武安君,本将会放弃孤竹一线,攻破令支塞后直接向阳安(朝阳市周边)方向进军,而后沿途东追,破阳乐(锦州周边)、过医巫闾山(闾山),直插襄平(辽阳周边)!”
“如此,则燕自亡矣!”
什么什么什么?
薛良等人的眼睛完全跟不上自己的耳朵。
嬴成蟜手里这小木棍怎么划着划着就滑到燕国最东端了呢?
这可是辽西、辽东两郡之地啊,你嗖一下的就扫过去了?
答案呢?
就写个略啊!
嬴成蟜收回木棍,以木棍轻轻敲击手掌心道:“这只是考虑到燕王逃遁之能杰出的最坏情况。”
“据本将料算,以代武安君之能,不可能容燕王逃遁至襄平周边。”
“医巫闾山理应就是燕王的葬身之地!”
这句话更是如同一柄重锤般砸向一众故齐将领。
方才那番判断还只是最坏局面?!
薛良瞳孔发散、双眼无神的喃喃发问:“灭国,如此简单的吗?”
李信不解的看向薛良发问:“灭国很难吗?”
苏角慨然道:“灭国不难,求着别国莫要灭亡才是真的难啊!”
苏角这话一出,西锋、孟南等一名名久随嬴成蟜征战的老将全都颇有感悟的认同颔首。
故齐众将:……
你们瞅瞅你们这说的都是什么话!
突然感觉,我们好像是偷偷溜进狼群的狗啊!
就在故齐众将怀疑人生之际,一阵凄厉的惊呼自大帐内陡然响起。
“燕国不能亡!!!”
薛良众将的双眼又恢复了神采。
果然,我们就说灭燕绝不会如此简单。
嬴成蟜也被这一嗓子吓了一激灵,回首便见赵高双眼赤红的站在坤舆图旁,眼中满是哀求的看着嬴成蟜道:“长安君,我军此战……”
余光看了一眼薛良等人,赵高当即改口道:“大王之令,乃是攻代、弱燕、亡齐。”
“而非是攻代、亡燕、亡齐!”
“燕国,不能亡啊!”
看着赵高战战兢兢的模样,薛良众将眼中刚刚升出的神采迅速石化。
合着你说燕国不能亡的原因是这个?
这可是能追着齐国猛锤的燕国,结果其生死存亡皆存于秦王一言之中?!
苏角皱眉道:“赵郎中将此言未免过于无理。”
“此战非是我军要灭燕,而是代军要灭燕。”
“代军灭燕,与我军何干?”
“难道代军违抗我王王令,最终也要怪罪在我军身上吗?”
赵高一时语塞。
好像,也对哈!
燕国亡不亡的,和我大秦有什么关系?
即便燕国亡了,燕国疆域也不会落入我大秦手中!
嬴成蟜颔首道:“苏都尉所言不虚,即便代军果真灭燕,与我军亦无干系。”
“然,赵郎中将所言也不虚,燕国确实不能亡!”
吃瓜看戏的心思退却,嬴成蟜目视坤舆图,沉声道:“依本将观之,代武安君实乃当世名将、悍将、大将!”
“此战代武安君率三国联军,给本将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倘若代国果真能一战灭燕,尽得燕国青壮,则秦代再战之际,代武安君必能率大军出征,为我大秦劲敌!”
故齐众将又懵了,尤其是薛良看向嬴成蟜的目光充满了无法理解。
西板峪仍为乱石断崖所阻,地龙翻身于代的后续影响仍未结束,伐秦盟国之一被闪击攻灭。
结果现在主帅您说,代武安君给您造成了极大的压力,未来还能是您的劲敌?
代武安君他,配吗?
嬴成蟜继续说道:“更让本将心忧的,是代王!”
“代王善伪装、善隐忍、寡颜鲜耻、无信无义、不仁不德、演技杰出、胆大心细。”
“实乃雄主!”
赵高、苏角等臣子将领的嘴角微微抽搐。
主帅,您确定您是在夸奖代王吗?
嬴成蟜声音转沉:“我大秦绝不能给予代王、代武安君这一对君臣肆意发展的机会。”
“务必要将代国兴盛的希望掐死在襁褓之中!”
“传讯燕上卿栗恪。”
“本将需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