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君诚不欺在下。”
“于这冬日凿冰垂钓,果真别有一番趣味!”
嬴成蟜这才想起来不远处还有个人。
嬴成蟜也朗声笑着走向后望,双眼下意识的看向后望的鱼篓,而后瞳孔便是猛然一缩:“嚯!”
“汝今日收获可是颇丰啊!”
“这怎么也得有个十几斤的肥鱼!”
看着那在后望鱼篓里乱蹦跶的活鱼,嬴成蟜一阵眼热。
待看到一条重逾三斤的大鱼一尾巴甩在篓壁上时,嬴成蟜眼中更是流露出肉眼可见的垂涎。
馋!
馋坏了!
后望满脸都是笑容:“长安君慧眼!”
“后某亦曾于湖边垂钓,却从未有过如此收获。”
“今日如此,皆是沾了长安君的福气啊!”
嬴成蟜闻言,更酸了。
你们一个二个与本君一起钓鱼之际都能沾本君的福气。
凭什么本君自己就沾不着本君的福气!
嬴成蟜知道后望这是在变着法奉承他,笑声中却不可控的多了几分不善:“哈~哈哈~”
“易水肥美,自是游鱼繁多。”
“非但汝所获颇多,本将今日所得亦是不菲,甚至是钓上了一条足有六斤重的大鱼!”
“只可惜河上风大,竟是将本将的鱼篓吹入冰洞之中,令得游鱼重获自由,着实遗憾!”
嬴成蟜看那鱼篓的目光过于灼热,看的后望心里竟是直打鼓。
后望完全不认为嬴成蟜是单纯的馋这些鱼。
毕竟后望钓上来的不过只是些寻常河鱼而已,嬴成蟜恐怕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后望‘手’里能让嬴成蟜心动的,唯有后望分到手的利益而已!
迅速权衡过后,后望忍着心痛、陪着小心的双手送上鱼篓:“那定是因风亦在为长安君贺!”
“只可惜风儿过于好奇,竟是坏了长安君的兴致。”
“长安君若是不弃,后某愿将今日所获之六成献于长安君!”
嬴成蟜收回投向鱼篓的目光,淡声道:“汝以三成关税借道,本将承诺无论齐国辎重线是否畅通,汝运往前线的货物皆能顺利抵达齐军军市,汝从军市赚取的钱财亦能顺畅送回齐国境内。”
“汝于秦国境内采购的物资,本将十抽五后亲自安排将士送至两军阵前,交由汝指定的将领或军市接收。”
“此乃你我已经商定之事,至此战结束之前皆不会再变。”
“本将做生意,向来讲究互惠互利、诚信为本,而不会仗势欺人。”
“汝只需老实本分即可,无须思虑其他。”
后望暗暗松了口气,重新拿稳鱼篓,赶忙连连躬身:“后某明白,后某明白!”
“长安君实乃仁义君子也!”
“能与长安君共同垂钓于冰面之上,实乃后某毕生所幸。”
“只可惜,长安君果勇健硕、年轻力壮,后某却是已上了年岁,着实扛不住这寒风,更是迫不及待的欲去组织商队,敢请先行告退!”
后望知道,嬴成蟜突然派出大量传令兵定是有要事发生。
作为一名来自齐国的商人,后望自然不会没眼力见的继续留在此地、碍嬴成蟜的事。
嬴成蟜略略颔首:“善。”
强忍住看后望背篓的目光,嬴成蟜目送后望潜入风雪之中。
而在嬴成蟜身侧,赵高嘴张的能吞下整个鸡蛋!
后望此人,赵高颇有耳闻。
此人不只是齐国首屈一指的大商人,更是齐相后胜的族侄,是齐国后氏的钱袋子!
嬴成蟜身为秦军主帅,竟然在行军作战的过程中与敌国商人往来密切,更是为齐国商人提供庇护,放任齐国商人在秦军的保护下为齐军提供军市所需!
这是活人敢知道的事?!
赵高双腿不可控的颤抖着,扑通一下跪倒在嬴成蟜面前,哀声而呼:“长安君!下官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
“不不不!”
“下官看到了,下官愿为长安君牵马坠蹬,愿为长安君效死!”
嬴成蟜为什么会让赵高看到嬴成蟜和后望的联系,甚至是主动袒露他和后望的交易内容?
一瞬之间,赵高想了很多。
他又没得罪嬴成蟜,嬴成蟜没有理由杀他啊!
难道说……嬴成蟜看上他了?
跪着的赵高心思百转。
站着的嬴成蟜有些无语:“放心,大兄亦知此事。”
赵高的脑袋顿时变成了浆糊。
啥?
大王也知道您里通外敌、损公肥私、通敌卖国之举了?
难不成大王在和君上联手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