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于此地给本将飞一个!”
“若汝果真能于此地原地飞天,本将便尊称汝一声真仙人。”
“若是不能,便速速退回阵中,唤代武安君与本将阵前答话!”
郑安期毫不犹豫的怒道:“飞升之术乃是真仙之术,焉能如猴戏一般随意展示?”
“汝欲戏郑某乎?!”
“久闻汝善令地龙,郑某若是请汝号令地龙翻身后方才愿称汝为真大巫,汝愿乎?!”
以往也不是没有权贵让郑安期飞一个看看,郑安期每每都是以类似的怒斥和质问回应。
没有人胆敢承受仙人的怒火。
将心比心之下他们也能理解自己对郑安期的请求有多冒昧,所以每一次试探的结果都是权贵向郑安期稽首道歉。
然而今日,嬴成蟜却是反问:“有何不可?”
郑安期:啊???
不是,你来真的?!
深深的看了李牧大纛的方向一眼,嬴成蟜声音冷淡的说:“既然代武安君令汝这招摇撞骗之辈代表代、齐、燕联军答话,本将便将汝视作联军使者,自不会戏耍于汝。”
“本将这便去筑坛祭祀,号令地龙翻身。”
“亦恭候汝凌空飞升。”
“望汝亦不戏本将!”
最后深深的看了郑安期一眼,嬴成蟜一勒缰绳,拨马回阵。
御者见状赶忙低声发问:“郑仙,主帅托郑仙转达的话语郑仙尚未言说。”
“可要唤住秦长安君,将主帅之言尽数告之?”
郑安期狠狠瞪了御者一眼。
郑某观汝就是巴不得郑某速死!
深深的吸了口气,郑安期断声道:“先回阵!”
迎着一双双质疑的目光,郑安期尽可能维持着温和、慈爱、疏离又带着几分俯视的目光,大脑则是在飞速运转,为自己寻找生路。
“郑仙!”
李牧没给郑安期多少思考的时间,亲自策马迎了过来,拱手一礼后沉声道:“本将观郑仙未曾转告本将之言,可是本将之言有不妥之处?”
郑安期手中羽扇轻摇,不答反叹道:“郑某听闻秦长安君事迹,本以为秦长安君乃是当世大巫。”
“然今日郑某亲望秦长安君之气却发现,那秦长安君绝非大巫!”
李牧眉头微微皱起:“难道郑仙亦要言说秦长安君是招摇撞骗之辈?”
郑安期苦声道:“郑某如何有资格言说秦长安君是招摇撞骗之辈?”
“若是郑某所望不错,秦长安君虽未羽化、仍是肉体凡胎,却早已肩负神位!”
“在秦长安君面前,如郑某这般区区仙人,何异于招摇撞骗之辈!”
郑安期极尽可能的吹捧嬴成蟜。
毕竟,仙人败给凡人怎么都说不过去,但仙人败给神明却是情有可原。
只可惜,这番说辞能糊弄住齐王建,却糊弄不住李牧!
毫不掩饰眼中质疑,李牧缓声发问:“果真?”
郑安期颔首道:“果真!”
“即便郑某得杀伐之道,亦难破秦长安君之咒。”
“更遑论郑某得的乃是太丹之道,修的是东方生长之术,如何能于沙场与秦长安君相抗?!”
从袖中捻出一枚仙枣,郑安期将仙枣递给李牧,肃声道:“然,纵是难抗,郑某亦不能坐视秦长安君祸乱人间大道!”
“郑某愿将郑某千余年间培育的所有凡品仙枣尽数赠与将军,再由将军赠与军中敢战之士,以为臂助!”
千言万语不如一个事实。
接过这枚不似人间物的硕大仙枣,李牧心头对郑安期的质疑被打消了些许,肃然拱手:“牧,代我军将士拜谢郑仙!”
毛遂、田升等一众将领也齐齐拱手:“拜谢郑仙!”
郑安期拱手还礼道:“是郑某该拜谢诸位匡扶人间大道,为天地逐此乱道之神矣!”
直起腰身,李牧看着已然回归秦军阵中的嬴成蟜,审慎的问道:“郑仙以为,秦长安君果真要就地修筑祭坛,祭请地龙翻身乎?”
郑安期沉吟片刻后,肃声道:“郑某以为,不得不防!”
李牧当即看向郑安期,沉声发问:“郑仙可有破此祭祀之策?”
郑安期沉默数息后,声音发苦的说:“郑某,不善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