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足足一百二十万大军!
古往今来,何曾有过如此庞大的军队!
而今我军拥兵一百二十万,更有仙人臂助,纵然秦国兵强马壮又如何相抗!
一众燕军将领不禁振奋齐呼:“此战,必胜!”
燕王喜也与一众将领一同拱手而呼,但他的目光却没有随着李牧的介绍而转动,而是始终灼灼的看着郑安期。
待到李牧介绍过后,燕王喜走下戎车,快步走到郑安期面前,谦逊的拱手道:“久闻郑仙之名,今能得郑仙相助,实乃寡人之幸也!”
郑安期拱手还礼:“相见不见皆是缘法,燕小友与郑某的缘分深厚,日后相见之机良多也!”
燕王喜双眼猛的一亮,寡人年岁已高,郑仙却如此言说,莫非是在暗示寡人有希望羽化成仙乎!
郑安期心头则是在细细盘算,燕王喜终究是君王,有资格与李牧和毛遂分庭抗礼,此人或许就是他逃出生天的契机!
两人心头各有算计,都想立刻展开进一步的交流,但李牧却沉声道:“燕王与郑仙皆在军中,日后见面的机会自然良多。”
“闲话大可日后再叙,敢问燕王,易城与易关战况何如?”
燕王喜心头有些不喜,却还是沉声道:“秦将军杨端和率军三万镇守易关,秦将军乐讯率军两万镇守易城,另有三万兵马分别拱卫三台、汾门等易水长城周边诸城。”
“我军攻打易城并易关已半月有余,至今战死将士两万八千九百八十一人,斩获秦军首级……”
顿了顿,燕王喜方才低声道:“两千一百三十六级。”
在七倍兵力差的情况下,燕军却打出了近乎于13.5:1的损盈比!
如果是燕国将领给他递上如此军报,燕王喜必然会雷霆大怒,而后怒斥将领!
但偏偏,此战燕军的主将就是燕王喜本人,燕王喜没办法怒斥任何一名将领,只能为自己辩解道:“易城与易关相距不过十余里,战车、骑士转瞬即至。”
“每逢寡人派遣将士攻打易城,易关皆会于关键时刻发兵救援。”
“而若是寡人派遣将士攻打易关,易城守军又会于关键时刻攻打我军后部。”
“一城一关守望相助,我大燕饶是已竭力攻城却依旧无甚斩获。”
李牧略略颔首道:“易城修建的目的便是为与易关形成掎角之势。”
“此势诚难破除,不知燕王可否遣燕军臂助本将,与本将同破此势?”
这一次,燕王喜学精了,大气的一甩袖袍道:“大燕兵马,皆可听从代武安君调遣!”
李牧拱手一礼:“多谢!”
而后李牧毫不客气、驾轻就熟的沉声开口:“传本将令!”
“令都尉骑咆立刻整军后撤,结阵坚守!”
“令都尉公孙高停止攻城,驰援都尉骑咆所部!”
“令都尉马服寻直扑易城西城门,给本将封死此门!”
“令都尉栗腹立刻率军前压,以弩漫射城墙压制敌军!”
“令……”
令旗摇曳、金鼓交鸣,燕军兵马三两下便被扯入李牧的整体布局之中。
易关与易城呈掎角之势,互相驰援难以攻破?
但若是易城与易关尽数受敌,甚至是整条易水长城都在被敌军猛攻,这掎角之势又有何用?!
李牧眸光转向易关,淡声喃喃:“杨翁子,本将知汝善守,然汝又能坚持几日?”
——
秦王政十六年十月十九日,日昳末(15:00)。
杨端和亲自率领家兵将冲上长城的一股燕军冲杀殆尽后,怒声低喝:“速传讯朝中!”
“本将撑不住了!”
“彼其娘之!敌军不是三十五万,是特娘的一百二十万!”
“足足一百二十万!”
“本将麾下却只有八万将士!”
“速速向朝中求援,若援军两日之内不到,本将将即刻放弃易水长城。”
“纵是且战且退,也远胜过我军全军覆没于此,任由敌军于我大秦境内肆意横行!”
杨端和心里苦啊!
也不知是从何时起,天下人好像都认定了本将是天下间最善防守的将领。
诚然,本将从戎至今无一败绩,镇守的防线也从未被敌军攻破过,但往昔敌军也没有十五倍于我军的大军啊!
一百二十万敌军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本将淹死了,本将拿头去守啊!
“报!”
就在杨端和令家兵撰写军报之际,一名传令兵策马狂奔入关,又在杨端和家兵的带领下匆匆爬上门楼,肃然拱手:“长安君所部军情急报。”
“请杨翁子亲阅!”
杨端和从传令兵手中劈手夺过竹筒,匆匆核验封泥印信后取出其中缣帛。
目光迅速扫过缣帛上的文字后,杨端和忍不住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而后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瞧长安君这话说的。”
“本将再多守个三五日也未尝不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