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轮的力量比竖轮大了太多,但平轮的修建难度也比竖轮高了太多,对水流的要求也比竖轮高了太多。
所以纵观整个农耕时代,无论平轮和竖轮经历了怎样的发展,竖轮都是遍地开花,平轮则大多只服务于官方作坊,由各地官府甚至是直接由朝廷进行兴建。
待走到竖轮旁,嬴成蟜手指竖轮侧面的木棍道:“竖轮与平轮的原理一样,都是利用水流催动木轮转动,再由木轮带动这木棍转动。”
“在这木棍的尾部有三根木板。”
“在这三根木板旁侧,又有三柄放置在横杆之上的木锤。”
“三根木板随着木棍不断旋转,压下木锤尾部,令得木锤的头部上扬。”
“待到木板转出,木锤尾部的压力消失,木锤头部便会重重砸下!”
随着嬴成蟜的话语,纯钢打造的碓头高高扬起,而后重重砸向装满矿石的钢臼。
“嘭!”
伴着沉闷的撞击声,钢臼内的炉渣明显更细碎了几分。
嬴政双眼放着明亮的光芒,看的连连点头:“其中原理,与王弟所制的飞石车如出一辙!”
“皆是先蓄力,而后撒放限制,将积蓄的所有力量骤然释放!”
“只不过王弟将飞石车的牲畜之力换成了江河之力。”
“虽然每次所得力不多,但却能不眠不休也!”
嬴成蟜欣然而笑:“大兄可教也!”
嬴政好笑的瞪了嬴成蟜一眼。
寡人可教?
普天之下,也就你这竖子胆敢言说这话了!
被强压着穿好衣裳的韩仓终于迟迟赶到。
看着起起落落的水碓,韩仓如同见到了绝世美女的痴汉一般,轻手轻脚、双眼放光的靠近水碓,却又在嬴成蟜的死亡凝视下只能站在水碓旁边,不敢过于靠近。
他眼巴巴的看着碓头一次又一次的砸向钢臼,将钢臼内的大块炉渣砸成小块,甚至是砸成碎屑。
趁着嬴成蟜不注意,韩仓右手飞快探入钢臼,从钢臼内捞了一把碎屑在指尖揉捻感受。
而后,韩仓双眼更加狂热的振奋低呼:“如此坚硬的炉渣都能被轻易舂碎,何况粟米乎!”
“长安君!”
韩仓豁然抬头看向嬴成蟜,声音颤抖的发问:“此物,也不值得专门告知大王乎?”
嬴成蟜看向韩仓的目光有些幽怨。
大兄本并未追究此事,结果你还主动提及?
韩上卿,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本君的臣属了!
果不其然,嬴政眼中的狂喜渐渐转变为无奈和恨其不争,手指竖轮水碓,嬴政肃声发问:“王弟欲于炼钢之术竟功,再将高炉、炼钢之术一并告知乃兄。”
“乃兄以为,王弟所见虽然太过浅薄,但终究也有几分道理。”
“但这竖轮水碓事关大秦农桑!”
“王弟,此物难道还不值得专门告知乃兄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