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部只需要坚守五日就能完成长安君之令。”
“我部若是现在撤退,前番承受的所有风险皆将毫无意义!”
说话间,葛平拉弓搭箭,一箭射杀了一名攀上云梯的赵军先登。
黎穹俯视着城外列阵待战的七万余赵军,再看看仍在黎城内顽强坚持的千余赵军先登,苦声道:“守不住也要守?”
“说的轻巧!”
“长安君之策已然落空。”
“守不住的局面,怎么守!”
黎城固然有着地形优势,可十倍的兵力差却不是地利可以抹平的。
更重要的是,嬴成蟜的计策告破!
接下来黎城只能硬抗赵军攻势,再无丝毫侥幸可言!
葛平又发一箭,射杀了一名赵军甲士,而后厉声道:“本将守着城墙。”
“黎县丞、荀县尉领兵迅速灭杀城内的赵军先登。”
“而后迅速来增援本将。”
“此战固险,我军却非是毫无胜算。”
“能守多久,就守多久!”
“尔若再动摇军心,乃翁先斩了你!”
生与死的刺激让刚上岸没几年的葛平凶性毕露。
狠狠瞪了黎穹一眼后,葛平接连射杀五名赵军甲士,而后反手抄起一柄大刀,怒声嘶吼:“弟兄们!”
“纵是有官兵来攻又如何!”
“此地乃是你我弟兄的地盘!”
“随于本将身后,并肩子上!”
呼喝间,葛平直接冲向城墙垛,一刀砍断了一名赵军的头颅!
鲜血喷涌间,葛平嘶声怒吼:“此战,必胜!”
数千秦军见状也士气一振,同声嘶吼:“必胜!”
城墙外,司马尚嘴角微微上翘:“葛县令怎的不继续听琴了?”
“是不喜欢吗?”
司马尚身周,一众赵将捧场大笑:“哈哈哈~葛县令,继续让令郎抚琴啊,葛县令没心情听,我等现在倒是很有心情!”
“不过是一粗鄙贼匪而已,却学人君子焚香听琴,着实是东施效颦,徒增笑尔!”
“葛县令,何必持刀冲杀,速速归去听琴才是正事!哈哈哈~~~”
对敌军无情的嘲笑让原本因司马尚朝令夕改而滑落的士气重新振奋了起来。
司马尚见状笑容愈发明显,朗声而喝:
“令!”
“擂鼓!”
“二五百主李骠、二五百主……八部兵马,攻城!”
竹竿打狼两头怕的局面,宣告落幕!
司马尚甚至不再试探,亦或是用炮灰去消耗黎城的守城军械。
而是趁着两千名赵军先登仍在城中的机会,毫不犹豫的令精兵冲城,势必要从速拿下黎城!
黎城保持了四天诡异的和平。
却在今天,陡然转入白热化的攻城战!
在司马尚的指挥下,赵军士卒不惧锋矢的冲向城头,又在损失过重、体力告罄后迅速后撤,换上新的赵军继续作战。
不分日夜、不论伤亡。
赵军每时每刻都在以决战的姿态狂攻猛打,将赵军的兵力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
反观秦军,却不止需要处理城内的赵军先登,还要应对城外赵军精锐的冲击,根本不得休息!
高强度的攻守城战仅仅持续了二十六个时辰,黎城便已摇摇欲坠。
随着赵军在黎城城墙上占据的空间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赵军士卒得以攀上城墙,进而彻底瓦解了秦军的地利优势!
秦军,再难抵挡。
李骠看着身周疲敝困乏的秦军士卒,眺望已经退下城墙的秦军将旗,振奋高呼:“袍泽们,随本将冲杀!”
“阵斩敌将!”
城外,赵军决胜鼓已然擂响!
城内,李骠等几名赵军悍将领着赵军精锐奋勇前冲,势如破竹般斩开了秦军本就已然疲敝的防线!
又刺穿一名秦军后,浑身浴血的李骠望着已经逃至黎城西城门附近的葛平等人,焦声呼喝:“斩将之功就在眼前。”
“袍泽们怎能不取!”
“快!再快!全军加速!”
在李骠身先士卒、连声鼓舞之下,李骠所部渐渐越过友军,与葛平所部的距离越来越近。
但葛平却也已令守军推开了黎城西城门!
李骠愈发焦急的嘶声而呼:“袍泽们,给本将……”
后面的鼓舞呼喝再难传出口中,李骠整个人都僵在原地,看向西城门方向的双眼满是不敢置信。
只因黎城西城门大开之后,显露而出的不是可供秦军奔逃、赵军追杀的陉道。
而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着甲秦军。
在所有秦军最前方,一名手握长戟、身披纯白色披风的年轻将领正跨乘着高头大马。
带头冲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