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楚什么时候在意过礼了!
楚王负刍面见嬴成蟜,必然是为求和做铺垫!
但即便明知如此,群臣也不得不齐齐拱手:“唯!”
半刻钟后,楚王负刍在楚国群臣的簇拥下登上了城门楼。
遥望率五百家兵站在阖闾城西一箭之地外的嬴成蟜,楚王负刍眼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丝艳羡。
凭什么同为君王,秦王就能有如此能征善战还值得信任的兄弟。
他楚王的兄弟却都乏善可陈,更时刻盯着他的王位!
秦王,何其幸也!
阖闾城外,嬴成蟜拱手一礼:“秦长安君、公子成蟜,拜见楚王!”
垂落双手,嬴成蟜笑道:“前年本君一游寿春城,深感寿春富庶华美,更迷醉于寿春城的美酒、美食、美景之中。”
“却惊闻楚国换了新都!”
“也不知这新都究竟有何魅力,竟能令得楚国抛却寿春而至。”
“今日一见,终知这阖闾城亦有阖闾城之美!”
八夫等家兵齐齐鼓噪,将嬴成蟜的话语传遍四野。
然而听见这话,楚国君臣的脸全都绿了。
前年你是怎么游览的寿春城?
带着大军、砸垮城门而来!
我们为什么放弃寿春城,迁都阖闾城?
若非你攻破寿春城、尽取我大楚于淮河以北的疆域,我等何必迁都!
你说阖闾城也很美,这是在威胁我们吧?
这一定是在威胁我们啊!
饶是有心求和的楚王负刍也忍不住怒声呵斥:“秦长安君率重兵入侵我大楚疆域,烧杀我大楚青壮,夺我大楚城池,而今更是兵临我大楚都城。”
“杀我大楚黔首,有何颜面游阖闾城!”
“行事无耻至极,有何颜面来见寡人!”
“若尔速速退军,寡人可既往不咎!”
熊苌等两千名环列卫士齐齐鼓噪,也将楚王负刍的话语传向城外。
虽然熊苌所部人数更多、声音更大,但这话却怎么听怎么中气不足。
嬴成蟜收敛笑容,沉声道:“前年,楚国主动出兵滋扰我大秦疆域,本君提兵南下、踏破寿春城。”
“本君本就厌恶战争、向往和平,又感于楚国求和之心切,故而同意与楚合盟、罢兵撤军。”
“然,本君方才撤军不久,楚国便撕毁盟约,再次犯我大秦、夺我疆域、杀我将士。”
“本君知楚乃蛮夷,畏威而不怀德。”
嬴成蟜杀气满溢的双眼直视楚王负刍:“然,楚王以为本君剑已不利乎!”
楚王负刍心中大怒。
就算楚国主动发兵、背弃盟约,他也终究是王,如何能被一名封君质问!
楚王负刍很想回一句硬气的话。
但连战连捷、攻灭两国、曾经踏破楚国都城的战绩让嬴成蟜的威胁如有实质。
楚王负刍就算是说出再硬的狠话,在实力和战绩的对比之下却也显得飘忽绵软。
万一因为言辞彻底激怒了嬴成蟜,令得嬴成蟜不死不休,阖闾城能挡得住嬴成蟜吗?
发起疯来的嬴成蟜,可是连嬴政都不一定能拽的住啊!
楚王负刍怒而环视身侧:“可有爱卿愿为寡人取此子项上人头乎!”
项荣第一时间想要上前,却又被项燕给拽回原位。
留给楚王负刍的,唯有一片沉默。
楚王负刍很想笑,更想问问刚才那群求战的人都去哪儿了!
但他克制住了自己的怒火,只是转头看向嬴成蟜,在确保不会彻底激怒嬴成蟜的前提下说出了一句尽可能狠厉的话语:“战又不战、和又不和,尔究竟意欲何为!”
嬴成蟜沉声道:“本君心向和平,战争实非本君之意。”
“只是因楚国接二连三的擅启边衅、攻我大秦,本君方才不得不战!”
“本君此来乃是为了给楚王并阖闾庶民最后的机会。”
“割让长江以北、黄山以西的所有疆域予我大秦,以为背盟的代价。”
“如此,本君自会退兵!”
楚王负刍下意识的怒斥:“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若是按照嬴成蟜的要求割让疆域,楚国将割让三分之二的疆域给予秦国,仅剩一郡半的疆域!
丧尽所有膏腴之地的楚国,将只能苟延残喘。
除非天下局势大变,否则楚国再无复兴的可能!
楚王负刍怎愿接受!
听着卫兵们的呼声,嬴成蟜面色没有丝毫变化:“本君并非是在与楚王商议,而是在通知楚王!”
“要么,接受本君的提议,秦楚罢兵,给予世人以和平。”
“要么,拒绝本君的提议,等待本君踏破阖闾城,亲自收取楚国全数疆域!”
策马上前两步,嬴成蟜双眼冷淡的看着楚王负刍:
“战争,还是和平?”
“请楚王深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