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见人就杀!我等便是斩断了左袖也混不进去!庄寨主怎的还令我等混入敌军?此岂不是令我等送死乎!”
“敌军势大,扯呼!”
许是散乱的倒戈军吸引了庄仇的注意力。
亦或是庄仇缺乏主观能动性,不会去做熊寻不曾布置的任务。
不曾有任何诏安军前来西南方向增援!
诏安军本就于兵力方面弱于倒戈军。
且倒戈军乃是为了求活而战,诏安军却只是在服从庄仇的命令。
双方的战斗意志有着天壤云泥之别!
当离间之策落空,诏安军拿什么阻挡倒戈军!
“死!”
伴着沙哑的怒吼,葛平手中枪再次洞穿了一名诏安军的心口。
他麻木的从血肉中拔出枪尖,意欲寻找下一名受害者。
然而入眼处,却唯有望风而逃之辈,再无对他挺枪的敌军!
擦了把脸上鲜血,葛平的目光有些茫然:“杀出来了?”
葛平左侧不远处,邓明畅快大笑:“弟兄们,我等杀出来了!”
环顾左右,葛平也忍不住露出笑容,赶忙朗声而呼:“弟兄们,继续前进!”
“为后方弟兄腾出离阵之路!”
说话间,葛平撑着疲惫的双腿继续向前奔跑。
然而还没跑出几步,葛平便看到鄂城南城门竟然打开了一道门缝!
数百名骑士顺着门缝脱离鄂城,在倒戈军们警惕的注视下向着他们疾驰而来。
待得距离近了,为首的骑士仔细分辨了一眼邓明等人的羊貌特点,对着邓明和黄匡一拱手:“可是邓义士、黄义士当面?”
邓明和黄匡赶忙拱手:“正是卑下,拜见将军!”
来者笑着拱手还礼:“不敢当将军之称。”
“大秦军校一期生、大秦王室子弟、大秦簪袅、军法掾嬴猎。”
“见过诸位义士!”
邓明等人一听这名号,腿肚子有些发软。
妈诶!
这人还是个秦国王室子弟!
虽然他们不理解,为什么嬴猎在自我介绍时会将大秦军校一期生这个身份放在大秦王室子弟之前。
但他们可太知道王室子弟在面对他们这样的人时有多狂傲了!
邓明陪着小心发问:“敢问贵人有何吩咐?”
嬴猎拿出一枚竹简,沉声开口:“传长安君令!”
“待义士陈利、义士邓明、义士黄匡等诸位义士结束潜伏之后,令军法掾嬴猎率麾下军法吏并入诸义士所部。”
“所有投军义士皆正常论算军功,簿籍待战后再补。”
“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低不伏,冒领军功,凌辱黔首者,斩!”
“余律皆诫而不惩!”
邓明等匪首赶忙拱手:“遵令!”
葛平小心的问道:“敢问贵人,接下来我等该当何如?”
收起竹简,嬴猎露出笑容:“莫称贵人,口称簪袅猎便是。”
“现下长安君并无军令,接下来该怎么打,还请诸位自做决断。”
葛平松了口气。
他很担心嬴猎等人让他们去送死。
所幸,诚如陈利所言那般,嬴成蟜确实是个仁义之辈。
而嬴猎的抵达更是解决了倒戈军们最大的难题。
团结!
葛平看向身周匪首,沉声道:“诸位弟兄,楚军屠杀我等,如何能放他们逃遁?”
“某以为,当反杀之!”
“诸位意下如何?”
邓明、黄匡等人对视一眼,同声断喝:
“当反杀之!”
略作整顿后,刚刚冲出包围圈的葛平几部再次担当前部,向着诏安军和楚军发起冲锋。
“暴楚当亡!”
“血债血偿!”
十五万倒戈军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
残存的诏安军面色苍白。
熊寻端坐马上,怒声厉喝:
“整军,列阵!”
“不过是些卑贱之徒,如何能抗我军!”
“各部诏安军,顶上!”
然而庄仇却放下了已经卷刃的长斧。
看着脚边身首异处的陈利,庄仇轻声道:“你们赢了。”
“但胜利的果实会与你们有关吗?”
半蹲下身,庄仇用浸满鲜血的右手抚平了陈利的眼皮,又将陈利的头颅放在了陈利的尸首旁。
做完这一切,庄仇深深的看了熊寻一眼,便对着身边弟兄挥了挥手:
“撤!”
庄仇所部早就不想打了。
听得庄仇的命令,两万余庄仇麾下弟兄毫不犹豫的拔腿就跑!
熊寻见状瞪圆了双眼:“彼其娘之!”
“庄仇!尔安敢做逃兵!尔不惧本将向天下人昭告尔乃候者乎!”
随着庄仇所部的撤退,仅剩数千诏安军和数千楚军留在战场,总兵力不足一万。
但他们要面对的,却是十五万余倒戈军!
这怎么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