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待我大楚自乱!”
原本秦军头上悬着粮草这柄利刃,逼迫着秦军不得不尽快决战。
但现在,楚军头顶却悬上了内乱这柄更加紧迫的利刃。
主动权,易手了!
景畴的脸色也无比严肃:“秦长安君此人虽是将领,但最早步入天下时却是说客身份,且秦国朝局的几次转变也都有着秦长安君的身影。”
“此人善军略,亦善国事!”
“现下局势很有可能就是秦长安君刻意引导而成。”
“上柱国,我军该当何如?”
项燕反倒是松了口气。
他最担忧的是不知道嬴成蟜在想什么。
既然已经探明了嬴成蟜的心思,那项燕也就安心了。
项燕当即下令:“传令全军,拔营!”
“直下鄂城!”
“传令诏安军,即刻向鄂城方向转进。”
景畴振奋拱手:“唯!”
一艘艘战船收起船锚,承载着楚军沿着汉江和长江汇聚而去。
一月二十八日。
长江鄂城河段之上,近万艘各色舟船近乎堵塞了江面!
三十七万余楚军汇聚于鄂城周边,属于楚国的旌旗肆意飘荡。
项燕所部也终于完成了和熊寻所部的胜利会师。
踏上楼船,熊寻肃然拱手:“拜见上柱国!”
项燕面露笑意,拱手还礼:“未曾想,再次得见熊候奄,竟是在沙场之上。”
“只是今日便不能再称熊候奄,而该称熊将军了。”
熊寻对着阖闾城的方向一拱手,沉声道:“承蒙大王信重,令得末将执掌此军。”
“末将惶恐备至!”
“末将麾下三十万儿郎,皆愿为上柱国驱使。”
“只愿能以绵薄之力助上柱国旗开得胜!”
项燕直接的说:“诏安军中皆是诏安的贼匪,战力可用,军心却散乱。”
“是故,此战诏安军只能为辅,承担辎重、先登等责。”
熊寻上前一步,凑近项燕低声道:“然,请上柱国吝惜庄仇、陈利等部。”
项燕轻轻颔首,低声回应:“请转告大王,本将心中有数。”
熊寻退回原位,肃然拱手:“诏安军听凭上柱国吩咐!”
项燕沉声道:“令!”
“屈彻所部驻守东城。”
“斗战所部驻守西城。”
“景颇所部驻守北城。”
“诏安军陈兵东、西、北三城,即刻攻城!”
所有楚军将领齐齐拱手:“唯!”
——
与此同时,鄂城北城城墙。
遥望充满江面的楚军舟船和不断向鄂城方向涌来的楚军,嬴成蟜轻声喃喃:“终究还是来了。”
“大军压境啊!”
嬴成蟜想不通为什么项燕迟迟没有动作。
但既然项燕不动,嬴成蟜也乐得清闲。
他的队友可是王翦诶!
只要他拦住项燕,王翦还打不过个屈桓?
在项燕每天思虑到头秃之际,嬴成蟜却是每天教教弟子,耐心等待王翦打开胜局,坐等抱稳王翦大腿,心里半点不慌。
只可惜,还没等到王翦的捷报,项燕所部便已挥师而下,让嬴成蟜的躺赢计划化作泡影!
杨虎沉声道:“楚诏安军已扩充至三十万,此军主帅为新晋将军熊寻。”
“据候者打探,此军将在抵达鄂城后并入楚上柱国麾下,接受楚上柱国指挥。”
“合兵之后,楚上柱国所部将拥兵三十七万!”
在孟南、岑边等五部都尉分驻各地后,嬴成蟜麾下的主力兵团仅剩十万兵马。
这十万兵马足以对战项燕的本部兵马。
可随着熊寻率领的诏安军抵达,楚军兵力已近乎是秦军的四倍!
而鄂城三面环江、一面迎山的地形也并不利于秦军。
在人数和地利两方面陷入劣势的情况下,沉重的压力萦绕于所有秦军将领心头。
嬴成蟜平静的说:“乌合之众而已。”
“传令都尉孟南,即刻兵出山都县,夺隆中、北津戍。”
“传令都尉西锋增援都尉孟南所部,并做好随时南下增援的准备。”
“传令都尉辛胜、都尉王攀即刻登城,戍守城墙。”
“传令都尉李信出东城门,冲阵。”
“令余下各部兵马于城内休整!”
随着嬴成蟜的一条条命令下达,鄂城秦军随之而动。
一刻钟后。
鄂城东城门大开。
李信一马当先的狂奔而出,怒声嘶吼:
“冲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