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军此战定能大胜!”
项燕看向屈桓:“屈司马应能看得出,本将的战场在安陵城,但长安君的战场却在我楚军!”
“本将大开东、北二门,却仅有五万援军入城,这证明长安君依旧理智,即便城内兵寡也不会收拢超过安陵城承受范围的兵丁。”
“观首战之日长安君的军略调动,他绝对有能力以更小的代价对我军造成更多的伤亡。”
“但长安君却宁肯承受更多的战损也要主攻景氏。”
“长安君的目标只能有一个,那就是挑拨我大楚的内部矛盾,乱我大楚军心!”
屈桓默然。
嬴成蟜玩的那点手段还骗不过屈桓。
但身为屈氏的族长,虽然屈桓心中希望楚国强盛,却也不会主动帮自己的政敌开脱。
能不对景氏落井下石,主动提出提高景氏的战利分成,已是屈桓所能做到的极限!
为了屈氏的利益,屈桓甚至不能明着认同项燕的说辞,只能侧面回答:“上柱国令东城据守,其他三城猛攻,想来可以缓解这个问题。”
项燕略略颔首:“希望如此。”
……
在再次划分过利益后,景氏固守于东城之外,不再主动攻城。
屈、昭和王室兵力开始猛攻城墙。
历经鏖战,终于有一支先登勇士踏上城墙,项燕当即下令:“传令昭愿所部,夺城!”
昭愿振奋大喝:“将士们,冲锋!”
呼喝间,昭愿所部迅速前冲,接替了先登勇士的位置,顺着云梯向安陵城攀登而上。
就在一名昭氏士卒距离城墙仅剩一丈距离时,突然抽了抽鼻子:“怎么这么臭!”
士卒警惕的仰头,就见八夫站在城墙边,手里还拿着一柄冒着热气的木勺。
四目相对,八夫咧着嘴露出灿烂的笑容:“张嘴!”
呼喝间,八夫扬起木勺对着云梯用力一甩。
一摊黄褐色的粘稠液体对着楚军当头泼来。
“啊!”
滚烫的液体洒了满头满脸,烫的楚军下意识哀嚎出声,甚至握不住云梯,掉落至城下。
一名楚军惊声道:“这、这是屎?!”
金汁,是一种并不常见的守城利器。
虽不常见,其制备方法却非常简单。
收集城内所有人畜的粪便和尿液混入一个容器内,以火焰烧之。
待到屎尿混合物被烧到滚沸,金汁即成!
谁在被一百度的粪水泼洒后能不受伤?
谁能在被一百度的粪水泼了满头满脸后能不内心崩溃?
且以现在的医疗条件,被粪水烫伤后很容易造成感染,进而伤口溃烂而亡。
金汁,是对攻城方从肉体到心灵的毁灭性打击!
正在攻城的楚军悲鸣怒吼:
“秦犬无耻!”
“快,前面的袍泽快冲!俺就算是死,也不愿被金汁洗头!”
“待俺冲上城头,定要斩尽秦犬之首!”
但楚军越喊,秦军就越是兴奋。
八夫更是左右手并用,拿着两柄木勺不断从沸腾的陶罐中舀出金汁,向着楚军泼洒而去。
“哈哈哈~快张嘴!这可是乃翁为你等精心准备的美味!”
“楚军袍泽都饿了吧?莫要客气,快吃快吃,还热乎着呢!”
“楚国莫不是闹饥荒了?这怎么都抢着吃啊!”
金汁极臭。
但秦军士卒的嘴,更臭!
嬴成蟜默默的退后三步,远离了城墙,无语的看着一群士卒:“还玩儿起来了?”
“都是什么恶心的恶趣味!”
旋即嬴成蟜沉声下令:“传令王攀,目标敌军正军,放!”
秦军投石车梢杆顶端的皮带已被换成竹筐。
随着嬴成蟜的命令,一坛坛金汁被倒进竹筐。
王攀振奋大喝:“放!”
配重坠落,带动梢杆快速升起。
盛放在竹筐内的金汁顺着惯性向昭愿所部抛飞而去!
“下雨了?”昭愿感觉什么东西落在头顶,当即仰头查看天气,就又感觉有东西落进了嘴里。
下意识的咀嚼了一下后,昭愿脸色僵硬。
“呸!”
迅速吐出嘴里的内容物后,昭愿就见半颗带着黄黑色粘液的粟米被吐到了地上。
等等!
半颗?
那另外半颗呢?
想到刚刚咀嚼时的口感,昭愿脸色大变,失声怒吼:“长安君,彼其娘之!”
“本将与你不共戴天!!!”
“将士们,冲杀!夺城!”
“本将要将长安君剁成肉糜喂犬!”
远远看着这一切,项燕嘴角微微抽搐:“长安君……果然非寻常人也!”
早就听说秦国玩儿的变态。
但项燕万万没想到,嬴成蟜玩儿的又脏又变态!
项燕很想问问嬴成蟜,你好歹也是一名封君,更出身于大秦王室。
伱能有点底线吗!
你能要点脸吗!
这一刻,嬴成蟜在项燕心中的形象,幻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