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将军为此战副将,更是经年老将。”
“若有相邦说和,樊将军定会鼎力相助,助主上此战得胜!”
嬴成蟜笑了:
“难道本君不去拜谒相邦,相邦就要密令樊将军渎职,坐视本君战败?”
“本君愚钝,还望孙仆射解惑,相邦究竟是需要本君胜利,还是需要本君战败?”
假若吕不韦真的是想扶持嬴成蟜来制衡嬴政,他怎么能坐视嬴成蟜战败呢?
即便嬴成蟜不去找吕不韦,他也应该全力支持嬴成蟜打赢这一场才对。
这显然和孙希一开始的谏言是相左的。
所以孙希毫不犹豫的拱手一礼。
“臣以为,相邦必然希望主上大胜而归。”
“拜谒相邦之事完全可以放在主上凯旋之后。”
“是臣急切了!”
“臣知罪!”
低头垂眸间,孙希眼中却看不出什么失望和自责。
他刚刚那些话确实有逻辑漏洞,但那些话本就不是说给嬴成蟜听的,而是说给不在此地的吕不韦听的!
嬴成蟜的语气也转为和善:
“孙仆射何罪之有?孙仆射心中担忧,本君深知矣。”
旋即嬴成蟜看向众人,慷慨而喝:
“旁的事,都当放在战后再做思考。”
“既然此战避无可避,那我等能做的,就唯有备战!”
韩系外戚集团中没有哪怕一名善于征战的将领,他们更擅长从朝堂之上获得利益,对战争即陌生又恐惧。
所以即便嬴成蟜语气激昂,臣属们依旧在思考避战的可能性,而不是去思考如何备战。
见众人根本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心里去,嬴成蟜加重语气:
“若能避战,本君也不愿战,但当下朝堂局势诸位都该能看的分明,本君出征之事近乎已成定局。”
“本君从未踏足过沙场,更不懂兵事,若不早早准备,定出祸乱!”
“诸位也不愿看到本君死在前线吧?”
听见这话,臣属们这才认真了起来。
嬴成蟜是傀儡,却也是大义名分,更是他们的旗帜。
虽然嬴成蟜的意见并不重要,但嬴成蟜的命却极其重要,万一嬴成蟜死了,他们所有人最好的结局也是被逐出朝堂!
韩仓等人肃声而呼。
“主上定当凯旋!”
“臣等愿献上所有家兵仆从随主上出征!”
嬴成蟜轻轻颔首。
“本君若能安然回朝,全赖诸君全力相助。”
“韩上卿,本君心忧朝中有人不愿见本君得胜,甚至暗害本君。”
“故而本君出征之时欲携足够二十万大军嚼用三个月的粮草。”
“之后军中需要一直保持足够全军嚼用两个月的粮草。”
“可否做到?”
嬴成蟜的提议并不符合规矩。
一般来讲,大军都是一路走一路征调粮草,哪会在出征的时候就带上够吃仨月的粮食?
朝廷更不会留给大军足够吃那么久的粮食,而是保证粮道顺畅,一边吃一边送。
否则你反叛了怎么办?
但恰好,身为治粟内吏的韩仓管的就是钱粮!
思虑片刻,韩仓顶着巨大的压力起身拱手:
“臣,必不辱命!”
嬴成蟜再次开口。
“近来局势愈发复杂,本君意欲大量启用贤才。”
“请诸位将韩国不得志或地位配不上才华的贤才撰成册子,递交本君,本君当亲自书信征募。”
绝大多数韩系外戚的母国都是韩国。
嬴成蟜准备大规模启用来自韩国的贤才,那他们岂不是就可以重点推荐自家子弟了?
所以这一次所有人齐齐拱手:
“臣等,遵命!”
嬴成蟜欣然而笑,举爵邀饮:
“能得诸位臂助,本君心甚慰之!”
“诸位,饮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