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该在的地方。先生的剑又何在?”荆无人问。
“在她该在的地方。”夜豪回答。
荆无人不再说话,他只是盯着前方,而前方有夜豪,有一大片空间。荆无人的眼里已经没有夜豪,也没有了空间,他只是在等待一次闪光,当那次闪光出现,他将会挥出前所未有的一刀。
夜豪也没有说话,他手中无剑,但剑已经融入到了他的手、脚、身、心之中,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一把剑。他没有动,因为他知道自已若是出剑,必须有着十足的把握,但荆无人没有给他十足的把握。
荆无人虽然不动,但他却仿佛刚刚跑完了三十公里的竞速,对峙不过短短数秒钟汗水便已经浸湿了他的衣衫,他的头顶丝丝的冒着白气。
夜豪没有动,他的气息却如同一座大山般压了下来,这大山如此的沉重,他不得不用尽全力去抵抗,因为他知道当自已抵抗不住的时候,夜豪的剑将会如期而至,取自已的性命。
荆无人明白,当夜豪接受自已的邀请的时候便是赌上了性命,因为他不会留手,因为留手他就会死,所以他不会留情。
一座山,又一座山。荆无人的骨骼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那是骨骼之间因为重压而相互接触发出的响声。
荆无人的意志开始模糊,夜豪在逼他出刀。荆无人清楚的知道,只要自已出刀便可以斩开这股压力,荆无人知道自已可以做到,但同时他也将输掉这场比试,输掉自已的性命。因为他的刀不完美,不完美的刀对上已是圆转自如的完美之剑,必死之局。
荆无人的脑海之中闪过无数的念头,他想要找到自已的挥刀的理由,但他找不到。他发现这些年来,除了刀他根本别无所求,而挥刀的意义只是为了挥刀?这根本就不是意义。
荆无人发现自已陷入了悖论之中。除刀之外再无其他,那他却又如何去寻找挥刀的理由?
压力越来越大,荆无人牙根紧咬,他的牙龈开始出血,沿着嘴角流下了下来。然后是鼻血,眼血,耳朵血,七窍尽皆出血。
夜豪的双手负后,依然一副闲庭信步的模样。
这就是真正的剑客?荆无人开始恐惧,他开始害怕死亡,他害怕没有意义的死亡,本能开始取代思考,不想死的念头犹如病毒一般在血管之中流淌,然后渗入每一处流经的细胞。
夜豪的右手侧出现了一个涟漪,那是空间的波动。
压力在这一刻猛然爆发。
夜的剑出手了。
“我还不想死!”荆无人在这一刻终于寻找到了挥刀的意义,哪怕这个意义在原本的他看来是如此的低劣和下等,但现在的他已经无法思考这些了,他只是带着这个想法对着夜豪的剑挥出了一刀。
前所未有的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