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初,定西城,衙署内。
尉迟恭双眼瞪的如铜铃那么大。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前来汇报榆中城战况的士卒,一挺胸膛大声道:
“启禀尉迟总管。截止今日申时,吐谷浑派去偷袭的两万精骑,已经被秦参军领着数百将士歼灭了。”
尉迟恭难以置信的说道:
“这怎么可能呢?”
薛万彻性子比较急,确认没有听错后,立马上前拉住士卒的胳膊,急切道:
“快跟本将说说,他是如何凭借数百将士,灭掉对方两万精骑的?”
堂屋内,一众右武卫将士闻言,眼神瞬间便聚集到那名士卒身上。
士卒咽了咽口水,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始娓娓道来。
半晌之后。
堂内一片死寂,只有众人急促的呼吸声。
突然,薛万彻长叹了一声,道:
“哎,这小子打个仗,老天爷都跟着帮忙,真是没天理啊!”
话音刚落,右武卫中郎将张瑾,便站了出来,反驳道:
“薛总管此言差矣。按照士卒讲述的地形,吐谷浑那两万精骑,哪怕是被截断前后道路,仍旧是可以选择上山或者原地等待大火熄灭的。”
“而此战之所以能取得如此大胜,那是因为秦参军提前将猛火油带上了山涧,这才把握住了战机。”
“故而,此战能胜,秦参军当居首功。”
这时右武卫左郎将崔战,也跟着站出来,捶胸顿足,惋惜道:
“是啊,只可惜未曾亲临战场,实乃人生一大憾事啊!”
堂屋的将领闻言,全都暗自点头,深以为然,再然后便是接二连三的叹气声。
“哎,生平憾事啊。”
“可不是嘛!几百人就灭了两万人,此战说不得会载入青史的,哎。”
此言一出,屋内的叹息声更多了。
“哎。”
原本张瑾还想继续分析一下,秦明恐怖的预判能力,以及那过于巧合的天雷。
可听到众人的叹息后,他咂吧一下嘴,也跟着惋惜起来。
薛万彻看着众人的表情与动作,心里突然泛起了一股酸意。
他跺了跺脚,四十五度仰望天空。
“哎,恨不能以身代之。”
与堂下唉声叹气的将领们不同。
此时端坐在主位上尉迟恭,眼神不断闪烁,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老夫以前还真是看走眼了,没想到这小子上了战场,昨天刚打杀了吐谷浑的大将,今天又弄死一个。]
[这小子可以,打仗真是一点都不含糊,颇有老夫当年的风范。]
[嗯...如此说来,可不能便宜别人。]
想到这里,尉迟恭咬了咬牙,突然狠狠一砸桌面,叹道:
“哎,罢了,既然这小子完成了当初的诺言。那这他女婿,老夫吃点儿亏,捏着鼻子认下便是。”
话音刚落,全场鸦雀无声。
过了老半天,薛万彻才回过味儿来。
至今,仍在打光棍的他,伸出手指颤抖地指着尉迟恭,满脸鄙夷的骂道:
“老匹夫,你还要不要脸?明哥儿啥时候就成你女婿了?”
尉迟恭晃了晃脑袋,干咳两声,随即扬起下巴,傲娇道:
“你知道个屁,若非那小子看上我家闺女。你以为凭他的性子,能跑到战场上来?”
“整个长安城谁不知道,我家闺女不仅生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而且素有长安第一才女之称?”
“哼,若非秦明这小子长得还算清秀,文采也尚可,你以为老夫会给他这个表现的机会?”
薛万彻蹬蹬蹬后退两步,仍旧不死心的质问道:
“你放屁,若真是如此,为何一路上明哥儿对此事只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