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缕缕的绀色毫芒从八万四千毛孔里勃然喷涌,汇聚,缭绕在宠渡身边肆意飞扬,狂暴的气息随之直冲天际,搅弄风云间扫荡四野。
在场之人莫不惊骇失色。
——妖气?!
此子身上怎会爆出妖气?!
“这又是什么姿态?”
“还真是道友祭天,法力无边哪。”
“不就是那光异乎寻常了些嘛,里面的强者怎都见了鬼一样?”
“咱们隔着光幕,难免有所失察。”
“快看!老魔这是要……拔剑?”
“糊涂啊。剑一出来不死得更快?”
“唉,本就是回光返照了呀。”
“不意这娃儿如此重情重义,竟因好友之死而触发了妖化契机。”一直在暗处闭眼探查的常自在猛睁双目,暗里速念了几遍印诀,准备好随时出手镇压宠渡体内的妖性。
“司!——徒!——奋!”宠渡咬碎钢牙,一字一顿地嘶吼道,“我要你——偿命!——”
说时迟那时快,宠渡手搭剑柄。
没承想拔剑当口,再起异变。
脚下残尸竟肉眼可见地瘪了下去!
等宠渡警觉细看时,许求半身皮肉血骨已尽作齑粉,紧接着从飘散的飞灰中腾起一抹妖异的诡魅红影,直扑面门,瞬间没入眉心之中,不见踪影。
宠渡当即一颤,随后垂着脑袋跪在地上,好似忽然失去操控的木偶般,动也不动。
“看见没,什么东西钻老魔脑子里去了?”
“原来不是我眼花。”
“怎么还有黄雀在后?”
“莫非是苟活下来的妖怪余孽?”
“也或许是某种未知异物啊。风花雪月图那么神秘,没点古怪那才奇了怪了。”
“也不知是福是祸。”
“老魔该不会……被夺舍吧?”
“你爷爷的。”闻者倒抽凉气,“不说还好,一说越想越可能啊。毕竟老魔到这会儿还没动静。”
“连那什么奋都愣住了。”
诡影乍现的瞬间,司徒奋确实被吓了一跳,强行止步于宠渡丈许开外,反复查察。落云子见状,本想趁机将宠渡捞出图来,不意司徒奋眼疾手快,有近水楼台之便,抢先一步五指触地,狂催真气。
循着冥冥之中的章法,地上迅速浮现出一个偌大光环,内外辅以各式繁杂符纹,将宠渡整个人圈在当中,泛起莹莹绿光。
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司徒奋猛一拍地,喝道:“‘乾坤转运’。”
暗绿色的光壁应声拔起。
——赫然一座传送阵!
“看起来与常见的不一样啊。”
“我肏。金乌派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么,竟敢当着净妖宗的面强掳人家的心头肉?!”
“不光摸了老虎屁股,还顺手拔走一撮毛。”
“台上大佬脸上都能滴水了。”
“里面那什么奋怎么办?”
“肯定回不去了呗。”
“欸不对。没记错的话,昨日金乌派的人就说过,司徒奋已他非山谷中人,所作所为皆系个人意愿。”
“有言在先与己无关?”
“明显是幌子啦。”
“前后连起来看,总觉得金乌山谷这一趟就是冲着老魔来的。”
“咝?!——还真是……”
“可为什么?”
落云子一时也疑惑。
且除他之外,明里暗里的所有老怪早在司徒奋布阵之际,便将神念罩住了金乌地界。
怎料探来探去,不单鬼影也没见着半个,连地方都搬空了,但凡值些钱的东西是啥也没剩啊,徒留空空如也一座山谷;若非拆房子太闹腾,容易惊扰远近,只怕连椽梁瓦片都要卸下来揣走。
众佬面面相觑,甚而哭笑不得,高台上弥漫着一抹怪异的荒诞。
好家伙!
区区二流宗门,竟有如此魄力!
金乌派竟然举全宗之力,卷铺盖跑喽!
你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