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借此,循着冥冥之中的指引,宠渡耗费小半日,最终完成了先天符的初步具象,即将目前能动用的符意全部化做各式各样的金符。
便利之处在于,毋需兽皮为载体。
除此而外,宠渡另寻了个山上老怪神念蛰伏的空当,再次进入了久违的玉简小世界。
灵石塔依旧。
灵傀依旧。
一切按部就班。
只能说那龙血于体修真比一剂猛药,宠渡肉身之力今非昔比,不单皮骨更为坚实,且气力突飞猛进远逾从前。
想当初使出吃奶的劲儿才勉强将五十钧珠裂成三块,而今面对灵傀新掏出的纯黑百钧珠,一拳过去直接轰成碎渣,不费吹灰之力。
九二玄功也因此来到第三重。
——金钟罩。
以全身气血为基炼铸金钟,但凡祭出,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端的是一等一的防御手段。
显然,难练也在情理之中。
故而宠渡并未急此一时,暂将第三重功法吃透记牢,其余时候都在体悟及控制拳劲,至次日傍晚终于收放自如。
百钧,足足三千斤!
且分明未至极限!
宠渡相信,再对上连续的拳头,虽然胜败仍不好说,却绝不会再像不器院血战时那般狼狈了。
当然,实力上涨的不止宠渡一人。从关联紧密的献宝魔众到与之毫不相干的陌路弟子,近乎所有净妖门徒都在利用这两日时光做着最后冲刺。
只为近在咫尺的试炼中有所斩获。
只为在随时可能爆发的妖人大战中多一线生机。
同样秣马厉兵的,还有山中妖族。
也就年前年后差不多半月工夫,黑风老妖或攻打或招降,恩威并施,以迅雷之势收服大部妖寨,至今仅余白灵地界未受殃及。
一则胡离背后站着一尊人仙。
二则——更为主要的是,黑风老妖异常忌惮念奴儿体内沉睡的那股神秘力量,为免将其惊醒,不敢强力讨伐,只打算派俩妖王率兵围而不攻,待战后另行定夺。
而宠渡的“血书”也在这会儿传至寨中,念奴儿看过之后果然患得患失。
“我观小友字迹工整不似仓促写就,且有‘不日来取’之意,想必并非身处险境,恐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老狼安慰道,“丫头不必过虑。”
尽管这番分析十分在理,奈何关心则乱,念奴儿日日愁眉如坐针毡。姥姥终究于心不忍,又恰逢黑风围山,便听从谏言允准老狼出山。
一来,确认宠渡安危。
二来,游走在外也可俟机策应。
念奴儿获悉消息,言辞切切自有一番嘱托。不题。却说虽有妖王坐镇,但妖王也非时刻紧盯,总有打盹儿时候;而以羽化灵妖的手段,要避开巡查及值守的妖兵妖将自然易如反掌。
所以老狼很轻易便离开了白灵地界,为保万全,一路徒步潜行,到了百里开外才敢借助山林偶尔低飞,只道神不知鬼不觉,孰料半路上却被暗中一名老道察觉行迹。
时值寒冬,那老道却单着一件素袍;不光衣服雪白,连须发眉毛统统都是白的;唯其手里拄着的那根竹杖亮莹莹的,透出缕缕春绿。
随着老道停下脚步,杖头的红穗在风中荡来荡去。
老者看了会儿,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凌虚而行过处无风,遇有再险的崖、再高的山、再宽的河、再密的林也不绕弯,闪没之间直接迈过,视脚下若无物。
再次驻足时,老者已在某处山脚下。
丈许之外,立有一道瘦削背影。
那背影主人高不满五尺,分明未曾察觉身后动静,只望着跟前某座残碑自顾自低语,“此碑若真是封印,又怎会与红皮小子手里那件异宝扯上干系?”
冷不丁背后陡起一声咳,矮人这才悚然惊觉,猛地转过身来。
——赫然正是黑风老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