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多鱼赶紧爬起来,跑到了水花的房间。
“阿姐,你怎么了。”
“已经开始痛了。”
周晓英也来了,见阿姐痛到都坐不起来,额头全是汗珠,裤子上的血迹已经有些干了。
周晓英心疼道:“都见红了,怎么没说啊。”
“最近你们好像很忙,我都已经生两胎了,很有经验了,打算快要生的时候,再叫你们。。”
周晓英叹气了声,对着李多鱼说道:“伱赶紧去找阿娘,就说阿姐的肚子已经开始痛了。“
李多鱼很清楚,阿姐不单见红了,还开始宫缩了,且是有规律的强烈宫缩。
说不定,今天就有可能把孩子给生下来,说实在的,李多鱼有点生气,都见红了,都快生了,居然还不叫家里人。
李多鱼瞥了眼,放在床头附近的剪刀,看这情况,阿姐是怕麻烦他们,想自己偷偷把孩子给生下来。
不过,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前世阿姐第三胎,就是在火车上生下来的。
李多鱼快步走到村广场那边,赶紧把正在遛小图图的阿娘给叫了回来。
其实,很多邻居都已经知道,他们家里多了个人,但大家都假装不知道。
听到痛叫声后。
老胡直接背起了一个小包,把家里门都给锁了起来,准备去外面躲几天。
“一望”就是站在超生家庭向四周一望,看到谁家就需要提供这家的信息,如果不提供信息,就会受到牵连,轻的罚款警告,严重的也会把家里的家具拉走。
“扔棒槌”就是站在这一家分别向东南西北方向扔一个棒槌,凡事在范围之内,同样也会受到牵连。
而这种做法,就是为了逼大家举报超生偷生的。
可这一次,妇女主任刘秀珠听到风声后,也简单收拾了下行李,坐上了前往青口码头的客船。
结果在客船上,发现了一大帮李多鱼的邻居,有老胡、王婆、还有林珊珊他们。
气氛瞬间变得很尴尬。
老胡笑着说道:“刘主任,你也要出去玩啊。”
刘秀珠自然知道他们在躲什么:“我去县里面开会,开几天。”
“好巧,我也去县里面,给我家志忠带两天孩子。”
“哈哈哈。”
一群人尴尬笑了笑。
而就在这个时候,村里那个外号“臭脚”的,也就是岛上那个专门卖狗的单身狗。
也不知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狗待久了,长了个狗耳朵,老远就听到李多鱼家有动静。
急忙跑到妇女主任刘秀珠家去,见她家门关着,直接拍打了起来。
“主任,李多鱼家有动静啊,感觉有人在偷生啊,咱们赶紧去抓人啊。”
臭脚这人遭大家嫌弃的原因,还有一个,他是计生办、刘主任那边的人。
扒瓦片,拉家具,这种事情,他最喜欢干了,可敲了半天门后,出来的并不是刘秀珠,而是她儿子。
“刘浩,你娘在不在家?”
见到臭脚后,刘浩皱眉道:“有事吗,我娘出去开会了,不在家里。”
“那刘主任,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要开好几天呢?“
臭脚忍不住骂道:“他娘的,早不开,晚不开,这时候跑去开会。”
而这时候。
臭脚猛地想起了跟李多鱼不对付的王大炮。
李多鱼亲戚躲在他们家里偷生,这要是被抓到的话,村主任百分百被撸掉。
要把这事告诉王大炮的话,把李多鱼给撸下来,自己说不定还能在村委混个一官半职。
臭脚跑到了王大炮家,喘着气喊道:“王大炮,不对,王支书,告诉你个重大消息”
臭脚说的眉飞色舞,一旁的王金山脸色已经越变越黑。
“王支书,咱们赶紧带人去抓吧,不然要等孩子生出来,就不好搞了。”
王大炮示意了下王金山。
王金山立马心领神会,朝着院子外走了过去。
没一会后。
来了好几个村里的年轻人,石头、赵二牛、李清光、陈亮、黑狗、王金山将臭脚给围了起来,
臭脚惊道:“你们想干嘛?”
陈亮嘿嘿笑着,拳头握得啪啪作响:“没有干嘛啊,就是有人脚太臭了,比茅坑还臭,我们想把他丢海里去洗洗。”
石头笑道:“我觉得这种人,还是赶出我们村算了。”
臭脚看了眼王金山,瞥了眼,根本就不打算管这件事的王大炮,猛然醒悟了过来。
“我知道了,你们这是故意在袒护李多鱼。”
“你们这是在违法犯罪,我要镇里面,举报你们。”
“我让你举报。”
大家纷纷脱下衣服,包在了拳头上,一拳拳伺候着臭脚。
“我让你两年前,捅我哥家的瓦片。”
“我让你整天养狗,都臭到我家来。”
“我让你不长眼睛,敢惹我们村主任。”
“我让你举报。”
女人生孩子,男人还真帮不上忙,见姐夫还没有来,李多鱼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去隔壁镇把姐夫接过来。
李多鱼开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就到了隔壁镇的上港村。
到了他们村的码头后。
李多鱼这才发现,姐夫所在的这个上港村的渔船,一点也不比下沙村少。
不过,跟李多鱼这艘钓鱼船比起来,差距还是蛮大的。
他的钓鱼船才刚到码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盯着他的钓鱼船看。
而很着急的李多鱼将渔船停好,绑好绳子后,立马给码头管理员缴了五毛停船费用。
“叔,麻烦再问一下,张明生家在哪里啊?”
管理员大叔疑惑道:
“同志,你跟张明生什么关系啊。”
“我是他小舅子。”
管理员大叔,瞬间明白了:“哦,你是水花他弟啊明生,他家就在前面那一栋两层楼的石头房。”
“这么近啊。”
看着不远处那栋两层楼高的石头房,李多鱼有些恍惚,完全没有半点印象。
李多鱼也就阿姐结婚时,来过一趟上港村,如今过去将近“四十多年”,还真全都给忘光了。
“好的,谢谢叔。”
而李多鱼前脚刚走,码头上的渔民,瞬间议论纷纷起来。
“原来李水花的娘家这么有钱啊,我还以为张明生骗我们的。”
“这船一艘要多少钱啊。”
“肯定不会便宜,几万块应该是有的。”
一个用竹篓背着孩子的村妇,边织网,边说道:“娘家再有钱有啥用,还不是生不出男孩,在我们这,生不出男孩,就是没有用。”
另一个村妇小声说道:
“我听人说了,水花最近好像偷偷躲起来生三胎了。”
“真的假的?”
“应该是真的,好像大半年没见到她了,而这些天,她老公也在到处借钱,我怀疑就是为了交超生罚款的。”
“那这么算的话,水花,应该快要生了吧,也不知道是生男的,还是女的。”
“我感觉,她应该还是会生女的。”
李多鱼来到石头房那里后,并没有发现姐夫张明生,院子里,只有一位织网的老太太。
“大娘,问一下,张明生有在家吗?”
有点耳背的大娘回道:
“你找谁啊?”
“找张明生。”
“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