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李曙光脸色苍白,口干舌燥,嘴唇都起皮了。
李小榕也很头疼。
感觉他都已经拉到严重脱水了。
“张德发不在,你没去找其他医生看吗?”
“有啊,找隔壁的那个老医生看了,他给我开了一个疗程的中药,结果越拉越严重。”
对医生来说,这个肠胃炎只能说是非常小儿科的毛病。
哪怕最没经验的医生,只要给他吃一些庆大霉素,再配合一些止泻的药物也可以治好。
且庆大霉素抗生素的发现者还是他们榕城的,没记错的话,前两年,榕城这边还经常组织医生开了好几场会议,向那位发现者学习。
这样都没治好。
不能用庸医来形容,只能说完全是个草包。
张德发跑路了,李小榕觉得药应该还在村卫生站吧。
见大堂哥那么痛苦。
李小榕带着他来到了张德发家,可却发现他们家门紧锁着。
李小榕敲了敲门。
结果没有人回应。
“都没人在家吗?”
捂着肚子的李曙光:“肯定在,就是德发跑路,他家也跟着遭殃了,前几天还被人给泼漆了,现在门天天关着。”
“阿姨,我是小榕啊。”
“在不在家,我来拿点药。”
没一会儿后。
一位头上有白发的中年妇女移开了其中一块木板,看到李小榕后,惊喜说道:“小榕,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的。”
张母探了下四周,发现没人后:“你们快进来。”
等两人进门后。
张母又放下了木板,将门关了起来:“小榕,德发的药都在这里,想要什么药自己拿去。”
“好的,阿姨。”
李小榕看了眼,张德发这个卫生所,看起来挺简单的,一个放着各种瓶瓶罐罐的柜子,外加一个放着各种中药的抽屉柜。
他认真看了所有的瓶瓶罐罐,紧接着,抽出了几张裁剪好的白纸,包了好几包药给李曙光,并叮嘱道:“这些药饭前吃。”
看着手里的几包药物,李曙光眉头紧锁着:
“小榕,就这几包吗,要不要开点中药调理调理。”
李小榕很是无语,全国的病人好像都一个样。
药开多了,觉得是故意赚钱的,开少了,又怕药效不够,其实这病甚至都不用几包药,只需几颗就可以了。
药包里,她都已经给加了维生素和止泻的药物了。
“那个我不熟,只懂一点皮毛,伱要真想调理的话,可以去找隔壁陈家村的那位老医生看看。”
一听找隔壁的老医生,李曙光肚子瞬间疼了起来,仿佛有东西在蠢蠢欲动。
“那还是算了,我可不想给拉死在公厕里面。”
李小榕尴尬笑了笑,中医学这一行水太深,她不敢摸,好的非常好,甚至连他们所学的现代医学都理解不了。
就比如隔壁市那个片仔癀,对肝炎、火烧伤、消炎疗效真的非常的好,连配方都是国家级保密的。
可差的也不是一般的差,连最简单的辩证都辩不清楚,你一跟他讲,他就来一句祖传,世世代代治好了多少人。
下一句,就是你们不懂。
总之,很多祖传的医生,沟通起来麻烦的。
其实,她们隔壁就是中医学院,双方经常互相参观和学习,而经过系统培训的中医学生都相对正规。
望闻问切,辩证都做的非常清楚,一些厉害的中医师,非常擅长用身体细微的变化来判断患者的情况。
比如舌苔、指甲纹路等等,且也不搞玄学,有一套完整的治病逻辑。
等李小榕开完药后。
李曙光看了眼两人,问道:“这些药多少钱。”
张母叹息道:“就几个药片,不要钱。”
“小榕你回来几天啊,德发这孩子说走就走,现在村里人都很生气,你能不能帮忙给村里人看个病啊。”
“阿姨,我才刚毕业,经验不足,哪里懂给人看病。”
“哎呀,你就别谦虚了,我家德发说了,他很多治病的知识,都是你教他的。”
李小榕撇过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其实她跟张德发真不熟,也就写过几次信。
再说,就那几封信,能教他什么东西?
“再讲吧,谢谢你啊,那我们先走了。”
“慢走啊。”
“有空常来我家坐啊。”
张母客气地让李小榕有些尴尬,总感觉她特别客气,看自己眼神怪怪的。
李小榕给李曙光开完药,就返回了家。
到家时。
发现李多鱼特意给她蒸了一桌的海鲜,把她感动的都快哭了。
“还是在家里好啊。”
“海鲜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这个梭子蟹是真的好吃。”
李小榕不到两分钟时间,就消灭了一只梭子蟹,吃完后,这才察觉到不对劲。
“哥,我记得,咱们岛这个季节是没有梭子蟹,你这个梭子蟹哪里来的啊。”
“我养的啊。”
“啊。”
“哥,你啥时候,变这么厉害了,都已经开始养梭子蟹了,那岂不是卖很贵。”
李多鱼点头道:“确实不便宜,你刚刚吃的那只,拿到市场去卖的话,至少要卖五毛。”
李小榕眨了眨眼睛。
“哇靠,哥,你好黑啊,一只梭子蟹卖五毛,我给人家看个病,撑死也就两三毛。”
“市场价就是这样的,又不是我觉得的。”
李小榕边啃蟹腿,边说道:“奸商,反正我坚定站在广大人民群众这边。”
刚端出一只清蒸好的龙虾的李多鱼,说道:
“这个龙虾就更贵了,一只要卖到一两块,广大人民群众是吃不起的,你要不也别吃了。”
见李多鱼打算把龙虾收走,李小榕瞬间急了。
“哥,我错了。”
“是我没搞清楚立场,赶紧把我的龙虾,还给我。”
“我的龙虾,不是你的龙虾。”
“对,哥,你说什么都对。”
李小榕吃完海鲜后。
陈慧英把她叫到了一旁,见庭院都没有人后,这才敢小声跟她说。
听完后,李小榕整个人是震惊的,随后就气冲冲跑去敲房门。
“姐,我是小榕,快开门。”
结果屋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李多鱼在一旁忍不住发笑,他们这几个兄弟姐妹还挺有意思的。
小榕怕大哥。
大哥怕水花。
水花怕小榕。
耀国没人怕。
李多鱼人人骂。
李小榕咬了咬牙:“装死也没用,赶紧开门。”
李多鱼赶紧说一句:“姐,我也在。”
听到李多鱼的声音后,房间里的李水花这才敢开门,不过见到黑着脸的李小榕。
李水花乖的就像个犯错的孩子,可看她那憔悴的样子,李小榕又心疼,又忍不住想骂她。
李小榕拿了听诊器后,对着李水花说道:“五个月了吧,过来,我给你听听胎心。”
听到跟孩子有关,李水花再怕李小榕也乖乖走了过来。
李小榕将听诊器放在了李水花的肚皮上,随后听起了胎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