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宗深深吸了口气，眼角收摄，看着王局长。
王局长依然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跟平常一般温和，看起来就好像一个例行公事，等着下班之后回家的上班族。有时候因为一些宴请场合出现的时候，也是隐在角落。
作为一个副局长，似乎只是作为一个遇到重大公共事故的时候，用于背锅顶雷的角色。
或许不是每一个副手都是如此，但是王局长这样的人看起来俨然就是这种。
就连一开始王局长带着一帮人过来“例行调查取证”的时候，周天宗依然这么觉得。
可是此时此刻，周天宗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同。
他连续几次暗暗释放威压，这个跟胖猫咪一般懒洋洋家伙，依然跟平时坐在办公室喝茶看报似的，并没有什么反应。
这意味着什么，周天宗岂能还感觉不出来。
这个家伙，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王局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天宗咬了咬牙，终于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
对一个自己想要明确知道答案的问题，如果可以不问，就让对方回答出来，那就是最大的主动。可一旦问出来，却有可能被对方回避，进而失去主动权。
周天宗这么多年来，从街头混起来，如王局长所说的，这么多年已经从派出所的常客变成现在再没有出现记录已经整整十五年了。他的生意明面上也都已经是正经生意，自然，这种最简单的谈判技巧轻车熟路。
然而，此时此刻，虽然明知不该这么问，周天宗还是说出了口。
因为，周天宗同样知道，今天过来的这个王胖子底气深不可测。
或者说，王胖子一直就在等他开口。
“哈哈，周总我刚才不是说了嘛。我就是遵照上头的指示过来配合调查一下，毕竟是令公子犯下了事情，作为令公子的父亲，咱们海陵市的知名企业家难免会受到影响……”
“我是问，你什么意思？王远，你就不要跟我绕弯子了！”
周天宗终于勃然变色，一口打断了王远的话头。
“呃……看来周总是真的误会了。”
王远眉头一皱，脸上的表情依然淡淡的：“周总哇，其实我就是个外地人，来咱们海陵市挂个副职而已，像这种涉及周总家庭的案子，自然会是新闻头条，若是能够查获什么自然会立大功。而我这么一个外地人，周总您也懂的，肯定是掺和不了什么核心的事情，但是这职务挂在这里，也就混了份闲差，来周总这里喝口茶也可以回去交差。到时候最后工作总结的时候，也算是有一份履历，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过两年就能调回京城老家了。”
哼。
周天宗微微冷哼一声，却没有说什么。
王远说的话，还是跟惯常的口吻似的，但是周天宗此刻一句话都不会信。
任何一个人，面对突发的情况，却依然毫无变化的，要么就是个植物人，要么……他就是有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