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吴常眼眶陡然一颤,诧异地看着应震。
应震却摇摇头:“你不必意外,当年你吴家跟秦家的婚约,起因不过是一场高端私人聚会,席间的玩笑话。不过后来,聊成了而已。当年那一场筵席,我刚好有机会列座了而已。”
“当年,你吴家风头一时无两,秦家又是海陵市传承数百年屹立不倒的望族,吴家独孙跟秦家之女联姻,的确是一桩美事。”
应震脸上怅惘之色并不掩饰,一边说着,吴常的心头却越收越紧。
血液,有一种近乎凝滞,却又仿佛在不断加速的矛盾感。
浑身的血脉,变得冰凉,却又有一种近乎迸发的灼热。
这种感觉,矛盾至极,但是恐怕也只有吴常明白。或者说,有类似经历的人才能懂。明明是同一个心脏,却仿佛瞬间被割裂开两个世界。
明明截然不同了,却依然存有一丝想要弥合之心。
当然,都不过是徒劳。
“应叔叔,你想多了,这都多少年过去了。就算是结婚了还可以离婚,何况只是一份口头约定,又不具备法律效应。”吴常嘴角歪了歪,脸上挂起了那几分惯常的戏谑笑意,“更何况,据我所知,当年济川药厂除了你们应氏集团,秦家也拿到了一小部分。而最近闹出了这么多事,你觉得秦家会还不知道我的存在么?”
“秦家自然知道的。”
“那么,应叔叔换位思考,若是你知道了我回到海陵市,你会不会第一时间联系我?”
吴常悠然一句,淡然看着应震。
其实用不着应震回答,能够问出这个问题,吴常便已经知道应震的答案。
应震颤然一声:“这是当然。”
“吴常,你能明白这一点就好。只是秦家跟你吴家当年关系极深,有些事情我现在也不好说,只是用不了多久,发布会重新开启,秦家便不能回避。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自然可以明辨。”
说完,应震咬了咬牙,本已打算返身离开,却不知为什么顿住。
吴常眼神收摄:“应叔叔,你还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我吴常是个直来直去的人,你不用担心什么。”
“好!痛快!”
应震深吸一口气:“那么我就说了吧,其实,秦家大小姐秦羽然的婚期就在这个月举行,之前我并不清楚你的想法,没有机会说出来。”
“哦?原来是这样啊,好的,多谢应叔叔提醒,我知道了。”
听到这话,吴常面无表情,甚至没有一丝丝惊讶:“放心,这些我并不在意!当年的婚约,秦家也不过是看在我吴家的势力的面子上,既然现在我吴家覆灭,人家秦羽然年龄也到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没什么好意外的。”
“嗯,吴常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至于……”应震回头看了一眼应冰清所在的车子,忽地嘿然一笑,“好了,现在就不多说什么了。咱们解决了眼前的问题,以后有的是机会!”
应震病态的面色好转了不少,拍拍吴常的肩膀转身而去。
目送应震离开,吴常始终一动不动。
直到面前一空,只留下满山的秋色,这才目光转动,缓缓闭眼。
“吴常?”
身后涂月明喊了句,吴常陡然睁眼,嘴角勾起,浮现几抹惯常的不羁戏谑,笑意阵阵邪气:“月姐,现在又剩下咱们两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