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瘫在操场的篮球架上，如果这不是公共场合，他真想立刻躺下。至于吃饭什么的……等他有力气去食堂以后再说吧。
就这么瘫着，倒也是难得的清静。可他隐约觉得，某人不会让他就这么清净下去的。
果然——
“小病号，我早就给你说过了，你这样的体质，还是请假吧！”
高大的影子盖到了他的影子上，将他的影子完完全全地遮住了，他不用抬头，就能想象到曳舟脸上那副神情。
他真想和早上一样立刻起身离开，但他的体力已经不允许了。
不得不说，曳舟这样一直说他的身体不行，他也确实有那个资本，他的身体素质确乎比同龄人强，下午训练时，他被老师点名表扬过好几次。现在，虽然也是一身汗，但却脸不红心不跳，走路站立仍然精神满满。
“抱歉，我想，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他回答着，语气已经带上了几分不友好。
“哦？你还想再坚持下去？”又是那怪声怪气的“哦”，似乎还带着几分轻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考进来的。”
这句话明显戳到了光启的痛处，但说起这个，他只觉自己理亏，把头扭向一旁，没有说话。
“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曳舟的声音拖着长长的调，“我刚才问过了，明天特训3万米长跑，我可不希望某个小病号猝死在跑道上！”
三万米！
虽然听过军校似乎是晨跑五万米，警校想必也差不多，但真正听到这个数字，光启仍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老天啊，他算算……这一圈800米，3万米……那是近40圈啊！想到自己之前体测时1000跑完喘的快断气了的样子，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在医务室输生理盐水的场景了。
“既然怕了，明天下午，我看你就请假吧！”看到光启的反应，曳舟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曳舟同学，我的事情，我会自己解决请你不要再操心了。”他冷声道。
“呵，小病号，你还是先考虑考虑你自己的吃饭问题吧！”曳舟向后退了几步，挑起了眉，“爬着去餐厅吗？要不要我给你带一份啊？”
“不用了，谢谢。”
“那你就接着瘫着吧！我劝你还是找个草丛瘫着，小心被哪阵风吹感冒了！”
曳舟搁下一句话，转身向食堂跑去。尽管训练了一个下午，但仍然能跑出冲刺食堂的速度。
看到曳舟的背影终于离开了他的视线，光启翻了个身，换了个姿势继续趴着。
双腿软得厉害，他只要微微一用力，就开始抖，两条胳膊也软绵绵地使不出力气。按照以往的经验，他明天起床后全身肯定会酸痛得要死——如果他还能起来的话。
他越来越有一种想找那两位警官哪里来的，请他们把他调去普通班的冲动了。想到这个，他才想起，目前为止，他好像还没有那两位警官的联系方式……
啊……好像明天还有公安厅的检查！他的宿舍还没收拾……
太阳已经轮到了西山的脸旁，撒下一片金光。地面上，一阵凉风吹过，拂得树叶刷刷响，带来入秋的寒凉。
“一天啊……”
虽然这才过了一天，准确的说这天还没过完，但光启觉得，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