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公作美,洁白云彩铺满碧蓝天空,遮挡住火球般的太阳。
偶尔,金色光芒从云层边缘倾洒而下,落满翠绿枝头,又被切割成细小碎片,零星飘落小石子路面。
杨乾踏着细碎金光,听着鸟鸣,翻山过河,在接近中午时,抵达驻北军军营。
军营大门口站岗的人换了一拨,二位似乎认出杨乾,对他态度格外热情。
还隔着一段距离,其中年轻一位笑着朝杨乾招手,
“小大夫,你可算来了,咱兄弟几个都盼着你,你这回过来、还教训柳胖吗?”
杨乾脚步未停,面上划过一丝疑惑。
柳胖是谁?
刚走到大门口,另一位年长士兵拿长枪一拍年轻士兵的后背,皱着眉道,
“现在还在站岗,老实点!”
说完,又朝杨乾拱手一笑,
“杨大夫,你别搭理他,平日咱们私下打趣柳大人惯了,嘴上没个把门,
你快进去吧,谢什长早早就在军帐里等着你了。”
杨乾哭笑不得,感情他们还盼着自己来收拾柳通?
无冤无仇的,教训一顿足以。
杨乾微微颔首,谢过二人、往军营里走去。
今日军营里,似乎与前天不大一样。
一走进军营,杨乾就听前方传来些嘈杂声,伴随着的、还有痛呼声与咒骂声。
杨乾微微皱眉,又往前走去,要穿过林子,才算进入军营。
杨乾嗅到淡淡血腥气,直到眼前豁然开朗,才看清情况。
这约莫是从战场上回来的一队人马,马匹拴在马棚里,士兵们身穿甲胄、甲胄上还沾着暗红血迹。
他们或坐或站,不少人身上缠着绷带,洁白绷带上绽开点点红梅,红痕还在缓缓扩大。
最前方,柳小大夫扎起衣袖和袍子下摆,半跪在地上、给一个士兵包扎。
杨乾扫一眼发现,柳小大夫手里的,已经是最后一个伤员。
杨乾收回目光,正欲加快脚步离开,就听一旁传来道小心翼翼问询声,
“柳小大夫,我这、我这胳膊……真的好疼啊,您能再看看么?”
杨乾脚步一顿,侧身看去,就见一个身形高瘦的年轻士兵,头上缠满绷带,右手抱着左胳膊,一脸忐忑看向柳小大夫。
柳小大夫正收拾满地绷带,他抬头瞥一眼年轻士兵,面上划过一丝不耐烦,
“我刚才就跟你说过了,你这胳膊要么锯了、要么就这样、等着烂透了自己掉,
既没有伤口、又没有断两截,还要怎么给你看?
顶多用绷带给你缠一下,或者再喝一碗安神汤。”
年轻士兵一脸愁苦,他挤出个苦笑,似乎不敢再多说话、扭头回到队伍里。
杨乾眉头一皱,目光落在年轻士兵胳膊上,就见他左臂手肘关节泛红、肿胀,胳膊无力垂在身侧,未见明显外伤。
杨乾心中无奈,这不就是脱臼么,怎么这柳小大夫、张口闭口就是锯了?
杨乾摇摇头,放下药箱,朝年轻士兵扬声道,
“你过来,我给你看看。”
他声音不小,立刻引来所有人注意。
这支小队没见过杨乾,一脸好奇打量他,年轻士兵犹豫片刻,扭头看向柳小大夫。
柳小大夫扔下手里绷带,他站起来,双手抱臂、冷眼朝杨乾看来,
“怎么又是你,你一个村医,能懂什么?
别以为前天有人给你撑腰,你就能蹬鼻子上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