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姩的出现叫众人霎时离了魂。同样生得绝色的林夫人也不免为其惊叹,佳人绝世而独立,一张倾国倾城之玉颜岂止是楚郡第一,当为长安第一。
魏后说道:“这位便是镇北侯府的大翁主,陆姩。”
贵女们饶是没有见过这等美人,有些模样出众的羞于自己欲与烛火争辉,而以家世为傲的天之骄子便是祖上翻三代也比不得长明王与镇北侯,此番相见顿生艳羡。
陆姩拜见魏后与两位夫人,随后温婉端庄地与众贵女问礼。
众人回礼,一双双炙热的目光紧紧锁住陆姩。
陆九莹看向陆姩,后者回望,面上顿添几分欢喜。旁观的贵女们飞眼暗示,心下早已揣摩开来。
魏后又道:“后日便是三月上巳,林夫人在尚林苑中多处设宴,祓禊浴礼,曲水流觞,诸位受教辛劳,可一道观春色,饮琼浆。”说着望向陆九莹、陆姩、年婕瑜三人,“此节于你们来说最为重要,当日陛下亲临,将在你们中间选出七皇子妃。”
这才是最重要的。
十四位贵女没能考校过关,心中皆愤愤,恨自己不够警觉,也怨这最终考题太过随意,让她们再无机会施展出真正的才华。
陆九莹与年婕瑜是同大家一路走过来的,旁人大抵知晓她们的本事,至于横空而出的陆姩,说是圣上亲自考校,可谁知真假?倘若她的才情技艺得到了圣上赞誉,那么现在入尚林苑便是要走个过场,七皇子之位怕是早已暗中许诺。
众人都这般想,但没有一个敢开口质问。陆玥与柳文嫣两个刺头比谁都要沉默,恨不得将地上的青砖翻过来自己钻进去,再添些沙泥糊上,与世长绝。
陆九莹三人答诺,贵女们也应允。
“今天你们好生歇着,明日再松快一些,上巳节便都来三雍宫参加飨宴吧。”
魏后又给若世夫人嘱咐几句,不必拘囿永泽苑的贵女们,让她们与云沧苑贵女一道游玩。言毕后,今日这场意料之外的考校才算落下帷幕。
贵女们齐齐行礼退去。
魏后凝视陆九莹的身影,途经长廊时陆九莹回了一次头,她看见魏后走到檐下,久久未动。
彼时若世夫人站在魏后右侧,她道:“皇后在宫中一直惦念着这些贵女,如今一见,可是放下心来?”
魏后还未说话,倒是林夫人忙着倾吐:“倘若不是这些小娘子总起风波,皇后怎会车马长路,事必躬亲?皇后姊姊,终究是怪我不够勤苦,学不来姊姊三分才智,若我有用,怎会叫你如此辛劳,欸……”
若世夫人冷下唇角,真是见着皇后没有最谄媚,只有更谄媚,这话就差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了。
魏后含笑道:“谁说你不够勤苦,今年祭祀之礼我瞧着筹备的甚好,选妃一事行至今日,其间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林夫人抿唇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若世夫人敛眸,面色如常。
一众贵女离开三雍宫,陆姩走在最前头,其次是陆九莹与年婕瑜,剩余的畏畏缩缩跟在后头,时不时交耳窃窃。
陆九莹满心惦念着陆姩,没有听到年婕瑜在唤她,几声之后方才回过神来。
年婕瑜问她:“适才进殿可有人出来为你牵马?”
陆九莹摇头:“我进殿右出便入了竹林,破了那盘棋。”
年婕瑜不解:“什么棋?”
陆九莹更为困惑:“你没有下棋吗?”
此时陆姩停步在一辆骈车旁,御夫搬下马凳,车厢檐角悬挂的铜铃发出叮铃铃的声响,引得陆九莹和年婕瑜回头探望。
马车高大且气派,驾辕的马儿不仅如同河西马一般健硕,也胜似天马俊美,乃是皇宫御马监培育出的汉胡两地杂交马。两匹马儿鬃毛红到发紫,看似威猛实则脾性十分温和,这样的马儿上不了战场,却深得贵妇及畏惧烈马之人所爱。
陆姩体贴地唤陆九莹与年婕瑜一道上她的马车。
二人中止交流,皆向陆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