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不知眼前这个人的真实身份,亦不知那“斩阎罗”的称号有多瘆人。
阿尔赫烈的目光直逼沈媗,他问:“你说看见萧明月去三雍宫取谷种,彼时你身在何处?”
“我,我当时……”沈媗镇静几分,快速想着应对话语,她说,“我当时在她们身后。”
“好,你且说说,萧明月前去三雍宫走的是哪条路?走的是西边,还是往北?”
沈媗很清楚萧明月是从温室前往三雍宫,先走的北边再往西去。她说道:“三雍宫在西南,她从温室走的是向北去西的路。”
沈媗说得没错。
可阿尔赫烈却问:“你去三雍宫做什么?”
沈媗:“……我瞧她们行为鬼祟,所以才跟着。”
“所以说从那刻起,你便知道九翁主要谋害王清君了?”
沈媗连忙摇头,略显急色:“我没有这般说!”
“那你见着她们私入三雍宫为何不向夫人禀告?”
“我当然是顾及与九翁主的情义!我若是知晓她想要替换新种,无论如何都会禀明夫人的!”
“情义?”
阿尔赫烈像是听到什么趣话一般,他笑了笑,随即又走了几步来到沈媗旁边,缓缓蹲下身来凝视对方。
男子投来一双剑眸,似能跗骨惋心,叫人心惊胆寒。
“这世间最虚假,最不可信的,便是情义。”
不远处的萧明月始终追随着阿尔赫烈的身影,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莫名心生悲凉。如此鲜活的一人,像是看尽了人间悲剧的老者,困囿苦海的囚徒,不得情,不得义。
阿尔赫烈说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当真看见萧明月去了三雍宫,还是有人挑唆于你,叫你以此陷害九翁主?”
“我没有陷害九翁主,我所说之事句句属实!”
阿尔赫烈抬手拽住沈媗腰间悬挂的芙蓉金印,冷漠言之:“自作孽,不可活。”就在沈媗失神之际,他用力扯断绳穗,将那块金印狠狠摔在地上。
芙蓉凋谢,碎玉一片。
黄金镶嵌的白玉就此破碎,只余那块小小的薄金在地上翻滚着。薄金滚至陆九莹的脚下,她俯身看去将其捡起,终是发现了端倪。
薄金里头清晰地刻着三个字,王清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