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沉将取来的东西交予陆灏的手中。
陆灏看着那块印有“李”字的符牌,指尖于云纹处摩挲几分,仿佛还能感受到当年那场战争中的温度。
卿沉说道:“不知曲氏知晓了多少。”
“知晓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陆灏握着符牌冷漠笑之,“她知晓便可。”
曲氏已准备百金欲与符闲交换,临至约定的那一天,她带着老媪秘密出行,却不料在侯府侧门处被兵士拦了路。
出面的不是陆灏,而是镇北侯陆义。
侯府暗室内,曲氏看着死于身侧的老媪方才觉得此事有异。
彼时陆义与陆灏站在一起,前者面有难色,后者一副冷淡之情。曲氏猜测自己探寻陆姩身份的事情已然暴露,她主动说道:“姩姩自打回府总瞧着有些忧思,故而我想去寻她的母家人,但愿能给予孩子一些慰藉。”
这话陆义是信的,因为当年安置符副将便是曲氏一手操办。陆义看向陆灏,也欲有辩解之意。
陆灏就知道他这位柔肠百转的阿父会心软,他问曲氏:“既是寻姩姩母家人,为何你要给予符闲百金,可是他有什么消息给你?”
“正是,正是!”曲氏回道,“那符闲说他阿父临走前透露过姩姩母家的事情,若我想知晓,就拿百金去换。”
陆灏唇角微动:“这么说来,你宁愿用百金去换一个赌徒的消息,都不愿问问侯爷。”
“我……”曲氏心焦,她望向陆义略有委屈,“我知侯爷心意,定是不想再提起当年之事。侯爷,你要相信我,我只是想让姩姩开心一些,想让这个家更为和睦。”
陆义开口道:“灏儿,她或许真的不知。”
“即便曲夫人不知,那陆音吾总该知晓的。”陆灏此时提起陆音吾,倒让曲氏心里一咯噔。就在曲氏出神时,他突然又道,“陆音吾格外在乎府中嫡女的身份,便是发现一点端倪,她也会紧紧抓住不放。”
曲氏急道:“音吾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从未与她说过这些。”
“那她为何知道姩姩的母家姓李?”
“不可能!”曲氏出声连陆义都未能及时反应过来,她道,“我从未说过‘李’为母家姓!”
话音落,陆灏冷笑:“你见过那块符牌。”
曲氏已然入陷,但她极力辩解:“我没有见过!”
陆义听到此处时,心中大抵有数。
曲氏便是被陆灏套了话,她也并未觉得能有多大错处。不过是吃醋拈酸,趋名逐利的妇道人家,如何能想到背后还隐藏着一场狂涛骇浪。
陆灏淡漠地看了眼陆义,只觉父亲还有些不忍。他也不必再顾及什么,当着曲氏的面说道:“大父要是知道侯爷没将当年的事情处理干净,怕是多有想法。曲夫人,你既已知晓符牌一事便应了吧,若不然,便会有旁人替你受下这罪。”
曲氏一脸惊慌:“你什么意思?”
陆灏不再言语,转身出了暗室,只余陆义、曲氏二人。
陆义此时看向曲氏的眼睛有些泛红,曲氏觉得有些不安,她拽住陆义的手臂说道:“侯爷,你知晓我的,我并非多事之人,我只是关心你,所以才……”
“你猜得没错,陆姩确实不是我的女儿。”陆义看着曲氏,目光低沉,静默半晌他才缓缓说道,“我知你从一个歌姬走到侯夫人之位有太多不易,你跟着我这些年着实受了不少委屈……”
曲氏开始抹泪,却并未像以往那般得到陆义的爱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