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如幕，凤锦呈踉跄着站起身，适应了片刻，才堪堪稳住身形。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适应四周那奇怪的错位感。
“咱们还在秘境里吗？”他的声音在湖南的空间中回荡了一圈，又回到了他自己的耳边，然后被黑暗吞没。
李昭越凝神环顾四周，手中的破岳被她紧紧攥着，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不知道。”她只能给出这个回答。
头顶，幽绿色光点在闪烁，如同夜幕中的星辰，可那光芒透着难以言喻的阴冷，仿佛隐匿在暗处伺机而动的一群野兽，窥视着闯入此地的陌生人。
李昭越看了一眼他们的脚下，那里才是光的来源。
地面上，一道道微弱的液体似的光在流淌，李昭越能在那些“溪流”中感受到灵力的流动。
尽管一切都如此昏暗，她还是能看到那些盘踞在他们身侧的根茎。
那些树根犹如从虚空中生长而出，没有固定的方向，有的从地面钻出，有的倒挂在“天穹”之上，甚至有的横亘在半空，如同活物般微微收缩，似乎在缓慢地呼吸。
可是，他们却找不到树的主体。
凤锦呈见李昭越不说话，自己打量着四周，当他的目光再次落到地面上时，瞳孔骤然一缩。
“我们的倒影是反的...”
他声音很轻，像是害怕吵到什么东西。
倒影中的他们，和现实该有的方向完全不同，而透过那模糊的倒影，他甚至看到了对面的“世界”有着熟悉的颜色。
他突然拧了自己一把，痛得龇牙咧嘴道：“还活着，还活着。”
李昭越闭上眼，试图调动灵力。
然而，刚刚流转起来的风灵力，在经过丹田的一瞬间变得沉重迟滞，好像被无形的锁链缚住，让她很难使用体内的风灵力。
她蓦然睁眼，眉头紧皱。
“怎么了？”凤锦呈感受到她的不对劲，问道。
李昭越摇了摇头，尽量简单地说道：“我的大部分灵力被封住了。”
凤锦呈脸色微变，他正想验证一下，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有正经修炼过，根本不知道怎么运行灵力。
“先往前走，抓紧我的袖子。”
李昭越不愿在原地等着，她说着，伸出一只胳膊，另一只手持着破岳护在身前。
被李昭越这样护在身后也不是第一回了，凤锦呈虽有些懊恼，还是老老实实捏住她衣袖的一角。
忽然，那远处的呼唤声再次传来，比刚刚更加清晰，一遍一遍回响在两人的耳边。
凤锦呈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捂住一边耳朵，发现根本无法隔绝那声音半点。
殊不知，在他前面的李昭越也早就牙关紧咬。
她不知道凤锦呈有什么感觉，但她自被封住了灵力之后，再听到这声音，就感觉自己的双脚不受控制，似乎被蛊惑着往某个方向走去。
要是再往前走些，碰到什么危险，她不确定能否保住两人的安全。
她深吸一口气，猛然咬破自己的舌尖，一抹腥甜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
清醒一点！
她的目光骤然清明了许多，而变得呼唤声依然在继续，像是无形的丝线缠绕着她，试图拉扯着她往前走。
身后的人似乎过于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