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应该。
叶征父母,也就是她大哥大嫂在外驻守,过年的时候才能回来,她不在意这个,可叶征是留在京市的,往年这时候,部队放了假,他应该早就回来了,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人影?
叶老爷子和妻子面面相觑,结婚几十年,俩人早就心意相通。
叶奶奶推了推镜框:“你问小征,他有事出去了,你找他有啥事啊?”
叶兰笑容微滞:“我就随口一提。”
“对了,妈,这是一串珍珠项链,你看这珍珠,圆润又饱满,多漂亮啊。”
“叶奶奶。”李云彤感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充斥着淡淡的威严,她立刻收敛目光,挺直腰杆,甜甜地说。
叶奶奶:“你是?”
叶兰:“她是我丈夫那边的侄女,叫云彤,在文工团工作,一十出头的年纪,还是单身呢。可懂事了,这珍珠项链就是她特地一颗颗挑出来的,妈你戴上试试,看看喜不喜欢。”
她说了一堆话,掺杂着介绍了李云彤的个人条件,叶奶奶人老成精,怎么听不出女儿的意图,心中一晒。
这是来给叶征介绍对象呢。
还是李家的女儿。
她这个女儿,自从嫁进李家,已经变得连她都快不认识了,一门心思为李家谋划,跟中了蛊似的。
再说这个姑娘,就算不知道孙子有对象,她也不会同意俩人相亲,就她刚才的表现,那个贪婪的眼神,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性子。
她可不敢祸害孙子。
想到这儿,老太太神色淡淡,就连叶兰都察觉到她的态度,脸上笑容都快挂不住了。
李云彤咬了咬唇,有些不甘心。
她来之前已经打听过,叶征回来住了,就算出去有事,也该回来了,她不想走,想见到对方。
一旦错过这次机会,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李云彤心中有数,叶征这个年纪,已经算得上大龄,他要求高,可她自认为自己也算优秀,她是部队文工团的团花,学历也高,配他再合适不过。
她相信,对方看到她,一定会喜欢上的。
李云彤坐在沙发上,屁股下像是涂了胶水,一动不动。
叶兰有心纵容,舍下老脸继续赖在家里,一点儿也不敢看一老的脸,她知道爸妈生气了,可总不能连个机会都不给吧,她觉得云彤这孩子还挺不错的!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引擎声,紧接着,传来警卫员的声音,叶征回来了!
李云彤
心头一跳,扭过头看向门口。
沉稳的足音响起,一声叠压着一声,宽肩窄腰,身姿挺拔的男人从外面回来,逆着光,刺眼的光芒中,俊美的面容逐渐清晰。
李云彤脸色发白,视线从他身上,慢慢转移到另一边。
他不是一个人回来,身侧比肩而立着另一个女生,他们手牵着手,以一种极其亲昵的姿态,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白皎,看清她的容貌之后,脸色瞬间惨白。
她们的风格截然不同,李云彤属于清纯系,她穿衣打扮皆是素净款式,几乎不怎么浓妆艳抹,因为她清楚,自己的劣势,说是清纯,实则寡淡,她只能往气质上努力。
而面前的女人,容貌秾艳,五官精致,她既有热烈的妩媚,也有恬然的清纯,和她一比,李云彤瞬间碾压到了谷底。
她们走在一起,简直是一对天作之合。
好多人。
白皎微微睁圆眼眸,她在车里被叶征好说歹说,劝来见爷爷奶奶,却没料到,自己面对的是这个场景。
她认得叶兰,可她旁边的年轻女人是谁?
白皎微微皱眉,因为女人眼底透出的嫉妒和愤怒,第一次见面,就成了对方的敌人?
她偏了偏头,看向身侧的男人,破案了。
“爷爷,奶奶。”叶征不动声色地说道,一边收紧指尖,握紧她的手:“这是白皎,我的对象。”
他轻飘飘一句话,不啻于一道惊雷,骤然炸开。
尽管早猜到他们之间关系亲密,却也没料到,他会这么直接,一记直球,直接荡平叶兰的小心思。
脸上再也挂不住笑容,叶兰还记得白皎,想到当初她给自己的难堪,她看了眼漂亮的女人,难怪她看不上自家儿子,原来是早就有了打算!
自认为是叶征长辈的她,头脑开始发昏,竟然直接略过白皎:“叶征,我听爸妈说你出去做事了,事情干得怎么样?”
她只字不提白皎,将她无视个彻彻底底,一边挽着侄女的隔壁,热情地介绍起来:“这是我侄女李云彤,听说之前还去你们团队表演过,你记不记得她?她可是文工团的团花。”
“婶子,你夸张了。”
话音刚落,冷冷的男生打断她的话:“不记得了,我脸盲。”
白皎听着差点儿笑出声来,叶兰则是白了脸,立刻反应过来,他是叶征,哪是她能拿捏的对象。
李云彤捏着手指,不敢说话。
最后还是老爷子打破平静,他咳嗽两声,招来警卫员:“快到中午了,小何,你去让厨房上菜。”
下一刻,他脸皱成了菊花。
叶奶奶拧了一下,指头恨不得戳上老头子脑门,真是没有一点儿眼力劲儿,现在是吃饭的时候吗,不打发走一部分人,这饭谁能吃得下啊!
老爷子也反应过来,然而,已经晚了。
叶兰和李云彤脸皮突然变厚,一个是恼怒,一个是不甘心,她们都想看
看白皎有什么能力,能让叶征这么维护,让叶家一老一改之前的态度。
然而,从一开始,叶家一老就展现出偏袒:“你就是白皎吧,我常听小征提起你,他说你学习好,是清大的学生,你爷爷又是国医,真是优秀啊。”
白皎落落大方地解释,她还在学习,然而很快,她就露了一手。
说起来,还是李云彤把机会递到跟前。
听到她是中医世家,李云彤有些不屑,中医,能有什么好东西,她笑着问:“既然你是中医世家,医术肯定很精湛吧?”
白皎看她一眼,神色淡淡,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侧的叶征微微倾身,黑眸沉沉,警告第看像她,警告意味明显。
李云彤心头一沉,瞧瞧,她还没说什么呢,他就这么甘心护着她。
心脏像是浸泡在毒液里,嫉妒腐蚀着她的神智,李云彤一鼓作气:“你怎么不说话?白皎,你能像其他中医那样诊脉吗?要是不行就算了。”
她叹了口气:“还以为能碰到……”
话没说完,意味深长的留白让在场的人表情微变,叶兰更是得意,直到白皎忽然出声:“叶太太唇色发白,偶尔视线模糊,打哈欠,偶尔头痛,表情麻木,我说的是不是?”
叶兰额角直跳,眼前忽然一阵重影眩晕,脑袋好像充血一样,天旋地转,她撑着身体,扶住沙发靠背,没由来的有点儿心慌:“你、你怎么知道?”
她明明连诊脉都没做。
白皎微微一笑:“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我不需要诊脉,从你脸上就能看到,嘴角耸拉,颧骨突出且肉薄,眼神常有血丝,证明你脾气暴躁,要是再不遏制就会发展成头痛欲裂,神经麻痹,很容易中风偏瘫!”
她语气笃定,掷地有声,叶兰不自觉深想,差点儿尖叫起来,中风偏瘫!
她还年轻,怎么就能中风偏瘫!
她不相信白皎,可想到白老爷子的医术,身为白家唯一后人的白皎一直跟在他身边,肯定能学到几分,这要是真的呢?
李云彤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听她说了这么几句,肯定是胡说八道!
她勾起唇角,轻蔑道:“婶婶,你别信——”
“云彤,我头有点疼,你先别说话。”叶兰打断她的话,心乱如麻。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不断蔓延,尤其是叶兰这样自私自利的人,她再惜命不过。
一时间,她根本坐不住,再看白皎,依旧老神在在,她看的时间稍微长点儿,便觉察一道危险目光,盯着自己。
叶征黑眸沉沉,眼底宛若一团化不开的浓墨,阴暗晦涩。
警告意味明显。
叶兰缩了缩脖子,害怕如潮水涌上心头,她再看了眼侄女,心里直叹气,不中用的东西!
这会儿,发热的头脑终于冷静下来,叶兰拉着李云彤就走,一老也没拦着,走之前还叮嘱他要照顾好身体,毕竟是自己女儿。
叶兰被他们越说越心慌,满脑子
都是赶紧去医院,检查身体!
她最惜命了。
叶家小洋楼里,走了碍事的人,饭菜终于姗姗来迟。
吃完饭,白皎和叶奶奶聊了起来,她的医术可不是胡说,帮两位老人把脉后,准确地指出两人身体上的小毛病。
她们都是战场上熬过来的,年轻时还不觉得,老了各种小毛病不断,不过身体还算硬朗,在同龄人里,属于中上。
白皎考虑到两人身体,写了两张药膳,食补。
保姆张妈拿着方子,像是捧着什么宝贝,不住地点头:“我记得了,一定保护得好好的!”
看她一脸郑重,老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白皎出来时,手上多了一对羊脂玉镯子,雪白细腻,阳光下泛起一层莹润光泽,比釉面更细腻,比玻璃更厚重。
她看了眼叶征:“你早就安排好了吧。”
不是疑问,而是笃定。
男人忽然轻嘶一声,白皎捏着他的腰间拧了一圈,镯子是叶奶奶送她的,据说特别珍贵,上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走之前,她非要送白皎,不由分说戴到她手上,圈口竟然正好合适。
白皎连拒绝都拒绝不了。
出了门,才打算跟男人算账,哪知道,一抬头,男人笑容满面,俊美的面容如冰山解冻,晃得人睁不开眼。
霎时间,她就什么气都生不起来了。
她闷头往前走,叶征亦步亦趋,像是甩不掉的小尾巴。
“皎皎,你生气了?”
白皎没出声,他在后面继续说:“可是我很高兴,爷爷奶奶都很喜欢你,我也喜欢你,我们结婚好不好?”
白皎开始听得满面桃红,忽然听见结婚,骤然停下脚步,她扭头看向叶征:“你刚才说什么?”
叶征将她抱在怀里:“我们结婚好不好?”
白皎:“……你想得美!”
他皱着眉头,眼帘低垂,狗狗一般委屈的目光惹人怜爱:“为什么?”
他捧着她的脸,目光完全黏在她身上,炙热的,强势的,宛若一团燃烧的火焰,千千万万张情网,融化她,缠紧她。
白皎哼了一声,从他怀里挣脱,忽然意味不明地说了句:“这是奶奶送我的礼物,你呢?”
说完她转身就跑,毫不留恋。
徒留叶征站在原地,忽然间,他福至心灵,低低的笑声混合着胸腔震动,他的心跳飞快,深邃眼眸凝视着心上人窈窕的身影。
“我明白了,皎皎。”
过完年,几乎整个大院儿都知道他们是一对,一部分人惊讶不已,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在一起,少部分人倒是知道,因为感念白皎之前的帮助,不敢胡乱说,万一败坏了人家小姑娘的清白,她们岂不是恩将仇报!
这会儿见他们终于确定关系,表现得比白皎这个当事人还要激动。
尤其在知道她的对象后,那可是叶征,叶家那个老大,一十六七岁,连对象都没谈过,在大院儿一部
分纨绔的对比下,简直称得上守身如玉!
白皎不明白,她也不适应这种被人围观的情况,过完年就搬到了四合院儿里,爷爷工作的医院离这里比较远,留给她一个人住。
于是乎,方便了另一个人。
傍晚,黑漆漆的天幕上,一片繁星璀璨。
玻璃窗里,铺着地暖,白皎穿着浅白色睡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绸缎般垂落,雪白剔透的脸颊上,被热情熏蒸出一抹粉晕,她双唇微抿,宛若含苞待放的红玫瑰。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幽香。
叶征呼吸微滞,抬眼便对上她嗔怪的目光,她指尖缠着一缕黑发,弯弯卷卷,仿佛细细的情丝一路缠进心头:“这么晚了,你来我这里干嘛?”
叶征不动声色地敛去眼底暗芒,站起身后,比她还要高出一头,矫健修长的身姿,宛若草原上的猎豹。
“我有东西要送你,皎皎。”
白皎终于舍得抬起眼帘,浓密卷翘的眼睫微抬,像是振翅的蝴蝶轻轻扇动,她立刻明白叶征的意思,心里轻哼,看来他还没笨到家嘛。
可后来,事情似乎便由不得她来掌控——
比鸽子蛋还大的红钻鸽子蛋大的红钻镶嵌在极简底座上,仅用一根精致的银链穿过,切割成泪滴型,灯光下,无论从哪个角度,皆会闪烁出璀璨动人的光芒。
此时,它正悬挂在女人白皙修长的脖颈上,沦为陪衬,即便它的价值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天价。
“喜欢吗?皎皎。”男人声音喑哑,从后方拥抱她,等身镜子映照出一对璧人,白皎身上轻薄的白色纱裙,和他凛冽冷硬的军装,形成鲜明对比。
“你——”
她来不及说完,项链已经稳稳的戴在脖子上,硕大无比的红钻殷红如血,在奶白色细腻肌肤上,稳稳嵌于缝隙。
男人低垂眼眸,喉结滚动,难得露出几分羞赧,除了这颗红钻,他还有很多珠宝首饰,他以前很难想象,为什么会有人这么痴狂地喜欢那些死物。
可现在,他眼里这些冷冰冰的璀璨夺目的珠宝,在爱人细腻雪白的肌肤上,绽放出难以言喻的美丽,如果把它们全部挂在爱人身上……
叶征呼吸急促,眼球爬上红色血丝,脑海里只余下一个念头。
同一时间,镜子里的男人,眼中迸发出炙热的光彩,他定定注视着白皎,让白皎心跳飞快,娇艳的脸颊生出一团酡红,比胭脂还要醉人,比玫瑰还要绮丽。
暧昧的气氛在房间里升腾,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换了姿势,柔软的手臂勾上男人脖颈,她一下子坐在他腿上,像是感觉到什么,动作一下僵住了。
叶征呼吸一滞,看向她,眼底一片深黑,映不出任何东西,即便到了现在,他仍旧沉稳、自持,简直不像是一个成年男性,而是一架冷冰冰的机器人。
白皎毫无顾忌,朝他嫣然一笑,等他反应过来,甜蜜的吻已经压了上去。
几次三番的纵容,让她感官都变得迟钝,直到后知后觉的发现,事情失控了。
男人穿着军靴,坚硬的光洁的黑色靴面上,雪□□致的足尖微微踮起,犹如行舟般一点一点,上下颠簸。
细腻匀称的小腿贴着他的军裤,如同一条柔软诱惑的美人蛇,蜿蜒缠绕,紧紧攀附。
“皎皎,我爱你。”
“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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