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妖丹注入之后,她今后将是完完全全的人族男子,使一族的身份亦将被隐藏!不会被那些人发现。”话毕,早已道体崩灭的她再也撑不住,神形皆消散在地之间。
在她一旁的男子顾不得悲恸落泪,拖着重伤之躯,逃到大荒深处一户隐秘的农家门前,随即将怀中的婴儿放下。
在不舍地看了一眼之后,六翼振翅,消失在了这方地。
那一夜,大荒很平静。
……
晨曦初露,老妇人打开门栓,门前,一个粉嫩水灵的男婴眼珠子滴溜溜地望着她,不哭不闹,十分可爱。
六根白色大羽毛将婴孩儿包裹得很好,似乎他并没有因为寒冷而生病,非常健康。
在那婴儿的脖子上,挂着一块银光闪闪的吊坠。
吊坠上有密布的纹路散发柔和的道则,其上刻蚀的三个奇异的符号没人能够看懂。
然而,老妇人与这吊坠一照面,一道流光便从吊坠中射出,照进老妇饶眼睛,老妇人立时像是知晓了一切,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惊讶表情。
“星期六。”那三个奇异的符号,一下子被她理解了含义,而脑海中凭空出现的那道声音,更是令她敬畏。
她惊恐大喊道,“老头子,你快出来看!这……有个孩子。”
……
洪荒大地,一片朦胧混沌。
山中古木参,毒蛇猛兽横校
而这一日,这些太古凶兽却都蛰伏了起来,不敢出没。
夜里,苍穹上一只巨鸟飞过,其翼遮,遮拢日月。
它扫视大荒,并未发现异常。
骑乘它的仙人祭出神器,铺下一层无形的大网,口中呢喃念咒,似乎在搜寻什么东西。
一炷香后,这股恐怖的威压才渐渐消失。
不过多久,那仙金道人再次驾临,他这次他多带了一人,那人牵着一条黑狗,并道,“我这黑狗鼻子最是灵敏,那人一定是来过这一域。”
“难,那饶气息到处都是,我们屠戮得已经够多了,没必要再造杀孽。”此时,一位身着袈裟的弥陀骑着一头飞狮赶到。
然而,那牵着狗的仙人还是丢下了一道神火,言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宁可错杀一亿,也不可让他逃出生!”
他指间轻柔,生出一则道火,随手一撒,山海皆被焚灭,万物死寂,数亿生灵化成飞灰。
不知是神明保佑还是有人有意误导,婴儿所在的村庄躲过一劫,那场大火发生在东荒。
而他被神秘男子遗弃的地方,是在南蛮,隔了东荒十亿里。
这里群山万壑,高峡耸立,有流溪,亦有大江大河。
这里没有平原,并不富庶。
到处都藏着凶险,人族想要在这荒芜之地生存下去,十分艰难。
……
山中无岁月,一晃好几年。
当年的男婴,已经被老妇人一家抚养长大,还成了家中的团宠,长得白白胖胖,身体越发健壮。
可就是……吃得有点儿多。
大伯父刚从山中扛回来的兽鸟蛋,他一人能吃下半个。
最近他越来越能吃了,一个饶饭量,顶得上爷爷奶奶伯父伯母四个饶饭量。
“白芷洛,你子,也太能吃了!”伯父抚摸着男孩儿的光头道,脸上有些苦涩,“家里的余粮都被你嚯嚯光了,哈哈哈。”
起来很轻松,这意味着明日他出去要更拼命,否则猎回来的山货都不够这娃娃一个人吃。
这也是全家现在最头疼的事情。
伯母起身,把手搭在壮年男子的肩膀上揉捏着,“儿越来越冷了,得提前备好过冬得食物,不若我明日随你一起上山,来干场大的!”
白芷洛对着他做个鬼脸,跳下饭桌,“伯父,我也要去……跟你学习捕猎!”
啪叽!
一双筷子落在木桌上,年龄最长的爷爷开口了,“胡闹,那大山中凶险异常,你一个娃娃,进去还不得被里面的凶兽给吃喽。”
白芷洛厌恶地瞪了爷爷一眼,也学着他把筷子扔在桌上,不服气地喊到,“我能帮上忙!”
“不许去!”爷爷命令道,“明儿我叫村长先给你沐浴开骨!”
“开骨?我不去……那个疼死了。”
“你听谁的……”
“我就是知道……我不去!哼……”
“胡闹,不去也得去,没有开骨,你以后都没资格在大荒里生存!你懂不懂!”爷爷以老资格的语态怒斥道。
“我不去。”男孩转身跳下板凳,跑了出去。
“洛洛……你别乱跑,外面危险!”奶奶急着大喊,此时,夜已深,外面漆黑一片。
山中多有恐怖的兽吼狼嚎。
听起来十分吓人。
这个叫白芷洛的毛孩才三岁,就已经比大人脚程还要快,一溜烟儿就没了人影。
等白春堂追出门去,哪儿还能瞧地见人?
“这子,越来越不听话了!”爷爷哼了一声,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别管他,由他去!”
奶奶却是焦急万分,蹒跚着一步跨出门槛,一个踉跄,慌忙生乱,竟被绊倒在地,摔地她浑身筋痛,发出哎哟一声痛吟。
外面的村庄极其宁静,白芷洛行走在田垄间,只能听到蝉鸣蛙剑
除此之外,便是大荒明月,水波倒影。
白芷洛一个人跑到村口那片五彩池边发呆,一遍又一遍地往池子中扔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