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是可见的坟墓,你们是不可见的牢笼。我想要逃离灭亡的命运,不代表我愿意接受隐形的桎梏。请回吧,我们没什么可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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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们怪盗团还有专业的造型师吗?这个也需要专门定制?
也太怪里怪气的了,这到底是加入了个怪盗团,还是加入了什么奇怪的艺人团体啊……
从风口挪开一步,作岩井宗久打扮的赤井秀一低声确认:“詹姆斯只知道了志保的身份,还不清楚唐泽的情况,对吧?”
正因如此,离开了熟悉的降谷零,独自走在东京的街头,他忍不住会感到茫然失措。
对高中生可能刚刚好,对他这种大学都毕业好几年的人来说,是不是中二了一点?
“唔,这个啊,我们都是自己起的。不过,你现在说的大概不算。”把被宫野明美等人锤得大了一圈的脸敷得差不多回到正常尺寸,唐泽站起身,拍了拍诸伏景光的肩膀,“会有机会的。”
他们代号确实是称呼他们自己,但是理论上,代号存在的意义是为了将怪盗形态的他们与自己相区分。
“可是,降谷先生他好像,呃,已经变相通知给伱的兄长了。”唐泽琢磨了一会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
“呃……”正在翻看新行动要求的风见裕也动作僵了僵,抬头小心地打量了一会儿降谷零的表情。
然而直到真的踏过生与死的界限,诸伏景光才发现,死亡并不是一瞬间的湮灭。
想到那封极尽挑衅的邮件,想到那些只可能被少数人知道的细节,想到情绪失控的降谷零……
或者说,这是一场悄无声息的倒计时,或许在最开始的时候,剧痛会让所有的过去变得深刻,亲近之人会因为这种失去的重创而被伤痛长久俘获,但一切都是有尽头的。
掐指一算,除了回怪盗团来,诸伏景光真的没得选。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清了清嗓子,心照不宣地略过了这个有点尴尬的话题。
这个,也许,他们怪盗团也有自己的考量吧,他看唐泽用怪盗身份行动的时候,似乎是有专门装扮的样子。
“降谷先生,您确定身份问题已经妥善解决了吗?”风见裕也难以置信,且十分艰难地确认道。
那么,他呢?
失去了战友,失去了过往,失去了自己依靠努力奋斗获得的一切个人能力,重新睁开眼时候,他几度思考过,如何才能体面地结束人生,不去面对接下来的狼狈与蹉跎。
“我知道,zero已经告诉我过了。”诸伏景光摊手,有点无可奈何,“现在看来,通过我哥哥的情况调查我,就是你们在做吧?”
风见这家伙,怎么莫名其妙的,终于加班加疯了?那提醒一下行政那边,强制他把年假用掉吧。
还没意识到自己即将看见什么的诸伏景光暗暗腹诽。
唐泽的秘密,库梅尔的秘密,依然只是他们这个小组几人间知道的消息。
愕然的降谷零在痛惜的同时,只好去取出了那部遗物,通过公安的渠道秘密交到了诸伏高明手中。
“所以,我现在就是正式的怪盗团成员了?嗯,那需要给自己起个代号什么的吗?还是说,这个代号也是团里起的?”诸伏景光摸着下巴,不甚确定地问。
倒计时一旦开始,就有结束的时候,有些痕迹是迟早会随之消亡,渐渐被无声的白雪掩盖的。
景说的没错,唐泽,一定是认识赤井秀一此人的。他必须要发现他们之间的联系……
要是他们两个相认得再迟一点,诸伏高明差不多已经要被运出国境线了。
仔细回忆,当时的他或许也有遗憾与不甘,但在那个瞬间,他是那么的坦然而释怀。
“是、是!”打了个激灵,风见裕也笔直地立正了,把一开始的抱怨完全抛之脑后,“保证完成任务!”
也正因如此,除非唐泽专门嘱咐,诺亚很少会小心翼翼处理痕迹——反正有痕迹留下来,技术差点的根本察觉不到,技术好的察觉到了也找不到是谁,又不至于像组织的内部网络那样对任何变动十分敏感,谨小慎微没什么必要。
没理解下属脑回路的降谷零摇了摇头,重新埋首进面前的资料当中,企图从蛛丝马迹里发现想要找的东西。
但是看样子,做事很有章法的诸伏高明属于不太好糊弄的那一部分,非常敏锐地发现了档案异常的调用痕迹,所以被他们吓得不轻。
“你在想什么?”被认定为十分悲伤,而且刚刚手刃仇敌的降谷零,从下属的视线中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失礼,皱了皱眉,“为什么不去做事,还有哪里不清楚的嘛?”
“不用了。”诸伏景光谢绝了他的好意,低下头,打量起自己长时间用枪在手上留下的许多痕迹,“我的情况有点复杂,我也还没到真的回归平常生活的时候。有些事情,不必急于一时。”
当初,为了扭转唐泽的心态,在心理医生的建议下,唐泽与许多退隐的相似工作者交流过,也确实舒缓了情绪,进而重新为接下来的生活找到方向,平静地了却残生。
“我也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回来。”将沉甸甸的贝斯盒搁在沙发边,诸伏景光同样感慨,“但是,一切变化太大了。”
可是,那些已经通报给上峰,甚至都开始布置降谷零的转移逃亡路线的长官们那边……
“嗯。贝尔摩德的转移路线过分复杂,她的目的不是彻底逃亡,她或许很快就会再次返回日本。詹姆斯他们,恐怕没时间计较孩子们的问题了。”
嗯,该说他们张扬,还是说他们玩性大呢?总之,不是那么严肃正经的样子。
为国捐躯,为了理想和信念献身之人是英雄,奋勇在前,完成任务凯旋而归的也是英雄。
它像是一捧流沙,被风与时间带走,不管是谁,都只能看着它缓缓流尽。
唐泽观察着他的侧脸,想了想,试探性地建议道:“你如果需要其他联络上的帮助,比如更加稳定的加密通讯……”
所以说,先前之所以突然单方面终止了通讯,要求他们收队,是因为确认了对方只有一人,而降谷先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天哪,该不会发邮件的是赤井秀一,而对方已经被失去理智的上司干掉了吧?
既然身份确定为FBI探员,这么干的话,会不会引发什么纠纷啊。
好吧,可能是病区为了维持恒温,风吹得太凉了吧。
“就是因为没有太大区别,却又发现,没有什么东西在等待我,免不了有点伤感吧。”诸伏景光这样简略地总结道。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忌讳,但唐泽还是把前辈的工作经验依葫芦画瓢,全都搬过来了。
“嗯。而且,志保小姐不仅拒绝了他提出的证人保护计划,言辞还相当锋利,没有留下任何余地,我想,他们应该暂时不会打她的主意了。”朱蒂回忆着那个小小的女孩冷淡而锐利的目光,总算稍微从这个文静可爱的孩子身上感受到了她确实是在组织中长大的痕迹。
唐泽那边,收到的资料确实不可能一键撤回了,但是给他也就给他了,底牌提前备好总不是错处。
“喂?这里是——”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开场白还没说完,电话对面的人就幽幽打断了唐泽的话,用一种怨气深重的口吻说,“我说,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东西?我辛辛苦苦那么久,你直接冒名顶替不说,别告诉我,最后还要我自己易容去领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