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很简单。”鸭舌帽工藤打了个响指。
正要开口的黑衣骑士微微皱了下眉,瞥了他一眼。
虽然,他也是很喜欢在确定了整个案件的真相之后,进入一种较高的状态当中,但那主要是他很享受将谜题答案的逻辑一一梳理,解释给其他人的过程。
打响指什么的,还是过分了一点吧。
懂了,鸭舌帽的这个,应该就是黑羽快斗了。
他与黑羽快斗,只有对方被唐泽叫过来救场那次,有过长时间的交流,称不上了解彼此的性格,那么在扮演途中,带上一些自己的性格痕迹,就非常正常了。
“因为你在两杯饮料里,都加了毒冰块。”收回视线,他直视着冷汗直流的鸿上舞衣,拿出了帽兜工藤扔给他的那枚硬币。
“这怎么可能,她自己的饮料,也已经被喝光了啊?”率先感到难以置信的是警察们。
“是个很冒险的决定,但正因为她是凶手本人,她才很清楚,只要在冰块融化之前喝完,手里的东西就是安全的。”帽兜工藤解释了道。
在目暮十三说出“你们”之前,扶额的工藤新一抢先回答道:“因为刚刚,你们和高木警官赶去车边的时候……”
借着帽兜的遮掩,他压了压眉毛,做出了一种古怪的表情。
“对,确实是我毒死了他。”鸿上舞衣转过头,看了一眼这位与自己入职了同一个医院的老同学,冷笑了一声,“那个男人,根本不配做医生!”
戴着渔夫帽的工藤快步接近过去,拉开了鸿上舞衣颈后的连身帽,抖开手帕,将落入其中的硬币拿了出来。
“……明明下雨了,我却没有戴上帽兜,这很奇怪,对吗?”瞥着那枚已经沾上了她罪证的硬币,鸿上舞衣吸了一口气,慢慢吐了出来。
随着这口浊气慢慢吐出,鸿上舞衣的表情慢慢轻松了下来。
“假如,她也假装和蒲田先生一样吃冰块,但实际上是悄悄将冰块,放在了其他地方呢?”拿出joker扔给他的那枚硬币,工藤新一闭起了左眼,用拇指瞄准着鸿上舞衣的方向,弹起了手里的硬币。
“野田,三谷,我们和蒲田,并不是米综合医院全部的帝丹校友,我们那一届,考入医学院最后又回到了米町来工作的学生还有几个。”鸿上舞衣竖起了眉峰,表情慢慢变得凌厉,“你们猜,他为什么偏偏始终和我们关系交好?”
“……真厉害啊,你们啊。”左右看了看配合无间的几個工藤新一,目暮十三不由讶然,“这确实是个足够隐蔽的位置。连帽子的问题都能发现,不愧是,呃……”
硬币轻盈地划过一道高高的抛物线,落入了鸿上舞衣外套的兜帽当中。
事已至此,她确实被人完全看透了,再嘴硬的意义也就不存在了。
三谷阳太诧异地看着鸿上舞衣的侧脸:“真的是你把他给……你们两个平时关系不错的啊。”
“心理医生?”戴着兜帽的工藤愣了愣,忍不住转过头,看了一眼已经被装进了裹尸袋,正被几名警员合力抬上担架,即将被拖走的死者。
这和他记忆中的剧情是有一些微妙的出入的,尤其是结合心理医生这个词……
有些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现在终于能说出来了。
“可是,这样的话她的杯子里肯定是会检测到毒物的啊,如果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拿出冰块的话,也会很显眼。”目暮十三摸了摸下巴,顺着他的逻辑思考着,“她有什么藏匿的方法嘛?”
“氰化钾,是可以令铜币产生氧化还原反应的物质。”捏着那枚硬币,贝尔摩德向所有人展示了一下变得光洁了少许的边角,“你们看,十元硬币的锈,脱落了一点呢。”
这样也好,一切反而轻松了许多。
“就是因为这个,我才要杀了他!”鸿上舞衣瞪大了眼睛,厉声说,“身为心理医生,他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他那根本是在杀人!”
“诶?”野田梦美茫然地眨了眨眼,回忆了一会儿,“可是,蒲田的口碑一直很不错,他最近,论文不是还得到了知名学报的认可,马上就要被刊登了吗……”
怎么说呢,他好像有一点不好的预感……
做护士的野田梦美和保卫科的三谷阳太交换了一个眼神,表情同样慢慢变得微妙。
“还不是因为,我们都不是医生,所以不会明白他到底在做多么可怕的事情。”鸿上舞衣愤然地捏紧了拳头,“因为彩子小姐取消了与他的婚约,他找我出来喝酒。就在借酒浇愁的时候,他才透露说……为了完成那篇论文,他对手下的患者进行了分组的药物测试,运用了现在根本没有得到主流认可的实验疗法。那些孩子都不知情!”
鸿上舞衣说到这里的时候,指尖已经因为过度的压迫,展现出缺血的苍白色。
事到如今,虽然作为罪魁祸首的浦田耕平已死,僵冷的尸体就在他们身后,正在驶向自己生命最后的终点,想起那晚听见的内容,鸿上舞衣还是不免齿冷。
“可是,蒲田他,在患者和家属那边的评价一直不俗,我听说他很快就会升职了来着……”从没见过鸿上舞衣这种样子的野田梦美,不仅从好友脸上感受到了陌生,甚至隐约有一些畏惧。
畏惧于怒而杀人的鸿上舞衣,也畏惧于她即将说出来的话。
如果蒲田耕平的治疗真的造成了无可挽回的严重后果,那么现在知情,而且在米综合医院任职的自己,说不定也会被牵累……
“毕竟他的许多患者都是青少年人。运用了违禁药品,强行抑制了患者们的精神问题,令他们表现得乖巧且言听计从……他的名声自然会很好。”知晓了他治疗猫腻的鸿上舞衣此刻称得上疾言厉色,“可那根本不是在治疗!只会让那些人走向无可挽回的毁灭!而他自己呢,不仅不对自己做法感到后悔,还对即将获得的荣誉如此沾沾自喜!”
鸿上舞衣说到这里,默默转过身,环视着被学生和警察们包围着的礼堂,看着周围的篮球框和运动器材,露出了一个痛苦的表情。
“甚至,甚至因为他在青少年患者间的高评价,他马上就要被帝丹聘用为心理医生了!”将这个从浦田耕平口中听到的秘密说出口,鸿上舞衣的眼里忍不住涌上了泪意,“在帝丹的时期,是我人生中快乐的几年。我不允许他给学校抹上这等不光彩的污点……”
“舞衣……”野田梦美捏紧了手,不忍地看着鸿上舞衣此刻的表情。
站在场边,本来只是作为最早被排除了嫌疑的怀疑对象过来凑数的蜷川彩子,听见这句话不由一愣。
她拒绝了蒲田耕平的婚约,让对方挫败到在酒后吐露出自己隐藏得很好的罪行,这件事已经足够戏剧化了。
再加上蒲田耕平就是即将入职过来的心理医生这个消息的话……
“啊?”眼神仍然在几个工藤新一之间游移的毛利兰,突然回过神,呆呆地朝着尸体被抬走的方向看了一眼,“我,我的考试……”
为了成为
结果,她的“老板”还没成功入职,就死在学校当中了。
“天哪,如果换了人选,会不会重新出题啊……”想到了这个可怕的可能性,毛利兰有点痛苦地捂住了脑袋上的发冠。
这可真是个十足可怕的消息。
而唐泽,唐泽听完鸿上舞衣的描述,视线从在场的所有人脸上一一扫过,突然感受到了一种冥冥中的意志,似乎正笼罩在体育馆的上空。
鸿上舞衣的说法,有一种他稍微听一耳朵就能感受到的迷之既视感,总感觉某个已经被自己弄疯,收押在公安手中的心理医生,仿佛在这一刻魂兮归来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