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应该如同无暇美玉一般,光洁绵软的足,此时却有细微的红痕落在上面。
闻言,元滢滢的脚趾轻轻蜷缩,她随口道:“今日不是扭到脚踝了吗,正是那时伤到的。”
轻云一想到,当时正是因为自己被元凝霜唤去,元滢滢才苦等许久,顿时心虚不已。轻云忧心再提及此事,元滢滢又会朝着自己乱发脾气,便忙扯开话题。
不过数日,便听闻朝堂之上,定安侯被诸多朝臣陈谏错处。其中,不乏定安侯纵容其外甥孙公子,任凭其去欺男霸女,坏了许多女子清白之事。定安侯非但不管教孙公子,甚至为他百般遮掩。纵然孙公子已经被流放,但定安侯仍旧想要使手段,把孙公子从流放中救出来。此外,还有定安侯的其他错处。只听说,定安侯听了这许多错处,一时间怒火攻心,便晕厥过去。但他人被拉回了侯府,却还是被皇帝厉声呵斥,甚至厉声告诉他,虽是身为侯爷,也不可仗势欺人。
定安侯听过后,只觉生平所有的脸面,都在这一瞬间丢尽了,顿时病情加重。其后,虽然侯府请来了御医诊治,但定安侯已是站不起来,且余生都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了。但定安侯府的人,却来不及关心定安侯。只因为皇
帝声称,既然定安侯想要仗势欺人,只顾着外甥,那定安侯的爵位,便不再承袭,由其子嗣各自谋出路。
眼看侯府被厌弃,侯府众人对罪魁祸首定安侯心生埋怨,私心以为,定安侯为了区区一个外甥,竟将侯府害到这种田地。子嗣怨怼,又无法行走自如,定安侯的余生凄惨,可见一斑。
此事令人唏嘘不已,但却没有多少人心疼定安侯。毕竟孙公子的恶行,未尝没有定安侯的放任在其中。只是,坊间逐渐传出消息,说是定安侯为了替外甥孙公子报仇,竟然在宴会上给人下药。众人不知其中的原委,也不知道谁是定安侯的仇人,便猜测纷纷。
其中,危隐青和沈辰星离开席位许久,自然在被猜测之列。
元凝霜听到时,便是听闻众人传闻,押送仆人的侍卫,便是危家的,由此可见被定安侯下药报复之人,便是危隐青。
“那药可是虎狼之药,危公子被下了药,势必需要亲近女子解药。定安侯此举,想来便是想要让危公子在宴会上出丑。只是,危公子虽然没有当众被看到男女情事,但却并非没有碰过女子罢。”
“只是——和危公子有婚约在身的元氏凝霜,可是一直在席位上,没有离开过。”
“危公子年少有为,即使疼惜了哪个女子,想来也算不得什么的。”
……
元凝霜的心中泛起凉意,她愿意相信危隐青的为人,也知道做一个好主母,便要大方得体,不能计较夫君身旁的莺莺燕燕。正如同元凝霜的母亲姜氏所做的一样,任凭元老爷身旁有过诸多姨娘,但到最后,能够和元老爷名正言顺地站在一起的,只有姜氏。可是,元凝霜听到危隐青可能亲近了其他女子后,便仿佛有一根刺,扎进了她的心口,刺的她胸口发堵。
适值外邦朝贡,听闻使臣这次前来,还带来了一位公主。公主最喜本朝的礼仪习俗,便想要仿效绣楼招亲的故事,在城中最高的高楼,抛绣球招亲,为自己选一位夫婿回去。皇帝自然同意,既是要命人布置高楼,便索性拨下银钱,让民间办起热闹景象。
一时间,长长的街道,宛如每年岁末时一般热闹。人群熙熙攘攘,皆想要看看外邦公主的风姿。
元凝霜和一众贵女,正站在高楼招亲的对面。她们不必拥挤在楼下,便能看到高楼招亲的景象。
不同于其他贵女的好奇张望,元凝霜柳眉微皱。郑小姐想要拉她一同去看,也被元凝霜轻声拒绝。
郑小姐顺势坐下,询问元凝霜出了何事。
元凝霜这才缓缓道来。
郑小姐听罢,轻声笑道:“这你可就是杞人忧天了。若是其他人中了药,说不准会随便扯了个丫鬟来解药。可那人如果当真是危公子,他定然不会的。”
其余贵女也应和道。
“危公子与旁人是不同的。”
元凝霜轻轻抿唇,把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
“可是那日,离开席位的还有——我府上的庶小姐。”
郑小姐知道元凝霜心中的担忧,便宽解道:“即使元滢滢脱光了,躺在危公子的床榻上,想来危公子也不会多看她一眼,你便放心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