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
早当初林南音人在仙罚之地的时候就曾听说过圣山一直没有圣子圣女出现的事,当初稚青和圣山结下梁子也是因为稚青把他们的圣子给剁了,之后稚青被仙罚之地的人挂在嘴边骂了几万年。
那时林南音还才曾想过仙罚之地的圣子圣女是不是出在地面上,但因为梁都的封印从中作梗,所以仙罚之地一直不曾出现新的圣子或者圣女。
现在看来好像还真是这样,仙罚之地这才现世多久,他们就找到了圣女。
“那个圣女叫什么名字?”林南音此刻最大的担忧竟然是继承了稚青前辈传承的第一佳人会不会因为入魔,被逼的倒向仙罚之地。
不过这话在问出口后她就觉得这中担忧完全是多余。第一佳人如果真那般摇摆不定,那早在当初的时候指不定早就为了她弟弟倒向魔修。每个人都有自己当傲骨,第一佳人尤其矜傲,她不该质疑。
既不是第一佳人,那那个所谓的圣女究竟是谁对林南音来说都一样。她不觉得唾弃,每个人的立场不同,谁都有自己的不得已,对方也有可能是被逼无奈。她不知道事情真相,无法指责。但也不会同情。既然做出了选择,那就该承受这个选择所带来的一切后果。
这些念头闪过,林南音本已经对那位圣女的名姓没了兴趣,哪知此时她却听女修道:“据说姓陈。”
陈?
林南音莫名心头微跳。
“具体名字我没听过,但她挺特别的,竟然身怀魔骨。最关键的是,她为压制魔骨还融了一位故人的躯骨,这不正好是圣山的天选之人。”
女修后面的话让林南音已经控制不住瞳孔紧缩了一瞬。
姓陈,又身怀魔骨,她所能想到的就只有一个人。
会那么巧合吗?
她和晚池分开才多少年。当时陈晚池离开是做足了伪装功夫的,若那位圣女是她,那这过去的几十年她又遇到了什么事?
林南音了解陈晚池,她们都是从最艰苦的时代一同走过来的。当初陈晚池理智全无时都没有将剑插入她的心口,那现在的陈晚池就绝不会因为自己的魔骨而成为被从前最厌恶的魔修。
她想向女修再问详细情况,却又知道自己此刻不能问太多。若让女修知道她和陈晚池的关系,这对陈晚池来说不一定是好事。
“说回始树吧。”林南音转移开话题,她知道,这女修必然是对自己有所图谋,不然她完全没必要在这她浪费时间,“始树的紫灵生气那么厉害,作为唯一能孕育出这份生气的生灵,它的寿元应该很长很长吧。”
植修本就比其他种族更具有寿元的优势,始树这种特殊生灵只能更甚。
“当然。”女修看出林南音对圣女一位没有任何兴趣,也就没强求地耸耸肩,“若非圣山变故,你们现在应该也能瞻仰到它。”
“哦,那就是它本该可以活很久,最后却选择了放弃。”
“它不是选择放弃,它只是觉
得相对于漫长的寿命而言,当下很多事更值得它去做。”女修纠正道,“送人一片叶子、一枚种子、一根枝干,这对它来说都是会消耗它自身寿元的事,但它不喜欢生灵的眼泪。
它喜欢看人笑,看人起死回生激动到热泪盈眶,看他们眼里饱含希望。它觉得这些对于它未来那些还没到来的寿元来说更有意义。
它时常说的一句话是,‘未来那就是还没到来,还没到来的任何事都会有变数,既是变数,那就不一定会存在。既是不存在的东西,那为何要心心念念一直惦记。’”
女修似乎很喜欢回忆有关始树的事,一说到始树,她的话就变得格外多,眼里也毫不遮掩地带着缅怀。
“我总在想,若它不必那么好,若它再自私一点,它现在或许应该还在同我把酒言欢。可我又知道,自私、胆怯、懦弱的它又不会是真的它,它的道里没有这些词。悲悯是它的骨,光明是它的躯干,它这一生至死都向阳而生,就和很久很久以前它被人族请出深山,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什么,还是毅然决然选择了这条必死的路。”
作为曾见过始最后一面的人,当初始树魔气缠身的模样又在林南音的脑海中浮现。
这一刻,在她心中的始树不再是一个冰冷的镇压魔气的物件,而成了一位温和注视人们蹒跚向前的老者。
拥有悠久寿元的始树愿意为自己所认定的道走到一条危险重重的路,那她呢?
她要的又是什么?
她要活着。
从前是追求是责怪,到现在也仍是,从未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