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事涉道君的天机还是太过晦涩，推演难度太大。”唐缘摇了摇头，叹息道。
以他如今的修为和天机造诣，除非是道君主动透露自身痕迹，不然哪怕有一丝模糊的方向，都难以推衍。
而这夔牛还只是个不修道法的大妖，若是换成同样精通此道的人族道君，甚至可以感应到唐缘的推衍，借此挖坑。
道君和元神之间，又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天地，唐缘自衬，哪怕是今生的他修至五衰之境，也难和普通道君相抗衡，就如天人界域对凡境的全面压制一样，道果这等玄之又玄的事物，亦有此效。
唐缘之所以会将夔牛的消息告诉烛照，除了想要借助这老妖的威势，牵制血海之外，更是因为二人在暗中已经达成了交易。
烛照享用夔牛的血肉修为，修补自家所受伤势，而唐缘则取用此妖的神魂精魄祭炼两仪剑，以突破灵宝桎梏！
他人不知，但唐缘却知道的一清二楚，如今妖庭除却烛照的三尊妖君底蕴，都是烛照吞噬其他大妖后，所凝练的分身。
猛虎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鼾睡！
这老妖惯常会将威胁扼杀至摇篮之中，从不允许大荒妖庭出现可以威胁到其安危的妖君。
妖族尚武，若真是诞生出了一位绝世妖君来，定然无法忍受自己头上，还盘踞着这么一尊老祖。
况且烛照老鬼为了对抗时光侵蚀，总是一副将死模样，对其他妖君而言，更是难以抵抗的诱惑。
所以，烛照老鬼向来是先下手为强，将一切潜在的威胁，扼杀在摇篮之中。
自从三教默契的将妖族赶至大荒州以来，妖庭总计诞生了数十位妖君，无一例外，它们都在成就妖君那一刻，便被烛照老鬼所吞噬，只余下被其所操纵的躯壳。
当然……这些辛秘，在这一时间节点，除了烛照一人之外，再无他人知晓，直到前世的唐老魔携着众多天魔，攻伐大荒州时，才发觉了此事。
而彼时的烛照甚至都未与唐缘照面，便抛弃了大荒妖庭，逃往了他界。
所以，当唐缘揭露了烛照所为时，那老鬼才会那般惊讶。
唐缘未透露自己是如何得知此事的，烛照老鬼也只能认为是金蛟剪神通广大。
但总归而言，算是唐缘拿到了烛照的一个痛点，若是让诸多妖族知道了此事，哪怕是烛照老鬼依旧妖威无双，也会引起诸多妖族，尤其是元神大妖的忌惮。
所以接下来的事，便更是顺理成章了，烛照老鬼本以为唐缘会狮子大开口，不想他不仅告知了夔牛的讯息，更是只取神魂祭剑。
如此条件，即便唐缘没有掌握那个秘密，烛照亦会同意，毕竟昔年金蛟剪在他身上留下的伤势，依旧在肆虐。
若是有一尊妖君做补品，恢复的速度可能会快上十倍不止。
正如老妖昔年也是为了螭吻遗留的尸身出关一般，对他而言，妖族势力的强盛与否，远不如恢复自身重要。
归根结底，太阳烛照就并非是妖族出身，而是彻彻底底的先天生灵，是主宰妖族的神祇。
如此高高在上的祂们，又怎么真的将奴仆的命运看的比自己还重要。
这桩交易对烛照而言不亏，对唐缘而言就更赚了。
打出烛照这张出乎意料的底牌之后，华州之事，一战功成。如此这般，不仅瓦解了佛魔两教联手的势头，更是借此掌控了小轮回。